扫地僧的话音落下,整个少室山巅陷入死寂。
乔峰和段誉二人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震惊与不解。他们从未想过,自己生活的这片天地,竟然是一座囚笼。
“囚笼……”乔峰喉头滚动,声音干涩嘶哑,他握紧双拳,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目光死死盯着扫地僧,“大师此言,究竟何意?”
他一生行事光明磊落,此刻却感到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
平生所学,毕生追求,在“囚笼”二字面前,竟显得如此可笑。
扫地僧并未立刻回答,而是缓缓转身,望向那云雾缭绕的远山。他的目光悠远,仿佛穿透了这方天地的界壁。
“乔施主,你可曾想过,为何此界武学,无论何等惊才绝艳之辈,修至天人之境,便已是尽头?
为何千百年来,典籍中所载的‘破碎虚空’,始终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传说?”
乔峰心头一震,这些问题,他并非没有想过,只是将其归于天道所限,人力有时而穷。
一旁的段誉面色变幻,忍不住开口辩驳:“那是因为天道有常,人力有极,此乃世间至理。”
“天道有常?”扫地僧闻言,嘴角牵动,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苦涩笑意。
“段施主,你可知在上界‘苍蓝界’,修士寿元动辄以千载计,移山填海不过是寻常手段,更有大能者,可于界海之中穿梭,视一方世界如掌中观纹。”
段誉双目圆睁,呼吸为之一滞,那番景象,已然超出了他想象的极限。
扫地僧收回目光,重新落在此界的天空,语气平淡,却字字诛心:“因为此界众生,从降生的那一刻起,便不是完整的。
一道无形敕令,早已铭刻进这方天地的根源法则之中,此为‘绝灵之咒’。此咒之下,生灵无法自然诞生感应上界灵气的‘灵根’。”
“你们用以修炼的丹田气海,并非是什么天赋根基,而是那道敕令留下的‘丹田枷锁’。
它存在的唯一目的,便是截断你们与真正天地法则的联系,将你们的潜力死死锁住,让你们毕生所修的,都只是上界灵气降维之后的残渣,也就是你们口中的‘内力’、‘真气’。”
“什么?”乔峰身躯剧震,下意识地按住自己的小腹丹田处,一股前所未有的荒谬感与屈辱感冲上心头。
“丹田……是枷锁?”段誉面色惨白,踉跄后退一步,几乎无法站稳。
他引以为傲的北冥神功,那海纳百川的气海,原来竟是束缚自己的牢笼。
扫地僧的声音里听不出丝毫波澜,仿佛在陈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实。
“所以,你们从出生起,便是有缺陷的。你们修炼的内力,只是那道枷锁下,被阉割过的力量。
你们穷尽一生所追求的武道巅峰,在上界修士眼中,不过是……一场笑话。”
“那我们……我们算什么?”段誉的声音颤抖。
“猪豕。”
扫地僧缓缓吐出这两个字,没有半分情绪,却比任何恶毒的诅咒都更加伤人。
“在上界那些大人物眼中,此界亿万生灵,与他们圈养在栏中,待时机成熟便可宰杀取肉的牲畜,并无不同。
你们的挣扎,你们的悲欢,你们的爱恨情仇,都只是囚笼中的一景罢了。”
“混账!”乔峰虎目圆睁,须发戟张,一股狂暴的气势冲天而起,胸中怒火如火山喷发,“他们凭什么!凭什么如此待我等!”
“凭什么?”扫地僧看了他一眼,眼神古井无波。
“就凭他们生来便立于云端,而你们生来便身处泥潭。就凭他们掌控着制定规则的力量。弱肉强食,本就是这诸天万界最根本的‘道’,无关对错,只分强弱。”
叶归尘一直默然不语,体内的四尊王鼎虚影却在缓缓转动,将扫地僧所说的每一个字都与逍遥子手札上的记载相互印证。
他心中了然,此人所言,九成九都是实情。
此刻,他才终于开口,声音清冷:“这么说,你就是看守这座囚笼的狱卒?”
扫地僧坦然点头,并未否认:“不错。老衲的身份,正是天机楼派驻此界的‘典狱长’。
职责便是维系此地‘囚笼敕令’的稳定,确保法则按照既定轨迹运转,并清除任何可能打破囚笼的‘变数’。”
“那你为何要对我们说出这些?”
叶归尘双目微眯,右眼中一缕极淡的魔焰跳动,左眼则有金芒流转。体内神火王鼎中的能量开始被神金王鼎凝练,一股无形的锋锐之意蓄势待发。
只要对方稍有异动,他便会毫不犹豫地出手。
扫地僧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那笑容中混杂着解脱与疲惫:“因为……老衲厌倦了。”
他抬头望向苍穹,眼中是化不开的沧桑:“一千年了。老衲被困于此地,名为典狱长,实则与囚徒何异?
千年来,老衲见过太多天资绝艳之辈,如当年的萧远山、慕容博,再往前,还有一位开创出‘嫁衣神功’的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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