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接过信纸，凑近油灯仔细端详。"这是印度老山檀混了南洋龙脑香，"他咂咂嘴，"不过这三七的味儿...像是云南文山的特级货，我们小本生意，可进不起这么金贵的药材。"他突然压低声音，"前儿个倒是有个戴墨镜的主顾，买了些檀香，说是给日本人配香。"
"什么样的日本人？"纪白急切地问。
"高高瘦瘦，穿西装，带着个翻译。"老者回忆道，"出手阔绰得很，还特意叮嘱要混上朱砂。"
从香料铺出来，夜色已深。租界方向传来爵士乐的声响，与华界这边的市井喧闹形成鲜明对比。纪白突然说："楚明，你看那些百姓。"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街边的茶馆里，说书先生正绘声绘色地讲着夜枭的故事，台下听众们神情紧张又兴奋；馄饨摊前，几个妇人一边包着馄饨，一边议论着日本人的死讯。
"他们既害怕，又好奇。"纪白叹道，"这案子拖得越久，谣言就越传越邪乎。"
我望着远处霓虹闪烁的日本租界，握紧了拳头。夜枭的阴影笼罩着这座城市，而在这阴影背后，是错综复杂的利益纠葛，是外国人的特权，是普通百姓的不安。但无论有多难，我都要撕开这张黑暗的网，还江城一个真相。因为这座城里，有挑着菜担的老农，有卖热干面的摊主，有听书的百姓——他们的安宁，容不得任何魑魅魍魉来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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