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土里冒出更多新叶,先是灵稻,接着是被碾碎的灵草,被烧枯的药花,甚至连墙角的野菊都抽出了嫩茎——它们沾着血珠,却绿得发亮,像团越烧越旺的野火。
陆沧溟突然笑了。
他的笑声里带着黏腻的甜,像泡在蜜里的毒针。
云栖后颈的寒毛再次竖起——这笑和他平日慈眉善目的模样太像,像极了每月初一给杂役弟子发灵米时的温和。"好,好。"他慢慢抬起手,指尖的血链突然化作漫天血雨,"你们不是爱生机么?"他的瞳孔里翻涌着暗红雾气,"那就让你们看看...什么是真正的绝望!"
血雨落下的瞬间,云栖看见他背后的血幕里浮起九个影子。
那些影子和陆沧溟长得一模一样,连道袍上的褶皱都分毫不差,玄色衣摆却沾着不同的血迹——有的是新伤的腥红,有的是陈血的暗褐,有的甚至凝着冰晶。
董师姐的柳叶刀"当"地砍在其中一个影子胸口,却像砍在空气里;周护法的锈剑刺穿另一个影子的喉咙,那影子竟笑着掐住他的手腕,黑鳞顺着他的皮肤往上爬。
"是...是分身术!"程书生的声音带着哭腔。
他怀里的古籍"啪"地掉在地上,被血雨浸得透湿,"上古禁术!
需用生魂祭炼本体!"秦书生的眼镜滑到鼻尖,他盯着九个影子的脚——有的踩碎了灵稻新叶,有的避开了焦土里的根须,有的...竟站在血雾最浓的地方。
云栖的指尖掐进掌心。
她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混着灵稻拔节的轻响。
九个陆沧溟同时举起手,血链在他们指尖凝成九道红芒,像九根刺向心口的针。
沈砚的断剑突然发烫,灵稻叶在剑尖抖得厉害,他转头看她,血污的脸上露出白牙:"阿栖,我信你。"
血链破空的尖啸里,云栖看见陆沧溟本体的瞳孔——那里有一丝极淡的慌乱,像滴墨落在清水里。
她低头,盯着焦土里的灵稻新叶,突然笑了。
"各位。"她的声音不大,却像根细针,刺破了血雾里的喧嚣,"看他们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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