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带着药香的旧时光突然涌上来,烫得她眼眶发酸。
青梧的瞳孔骤然收缩成竖线,嘴角却咧到耳根:"何至于此?"她被金光锁住的手腕突然暴起青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因为我比你更早觉醒!
我是魔尊选中的'血种',在娘胎里就被种下魔纹——而你?"她突然笑出声,笑声里混着碎冰般的尖锐,"不过是个被农神残魂随机选中的意外!"
破空声从天际劈来。
云栖猛地转头,便见一道青影裹挟着剑气撕开雨幕,沈砚的玄铁剑还滴着血珠,在雨里串成暗红的线。
他的外袍被风掀起,露出腰间染血的执法令,目光扫过药园焦黑的灵草、青梧身上的魔纹,最后落在云栖泛白的指尖上——只一瞬,他眼底的冰就化了层温。
"原来如此。"他的声音像淬了霜的剑刃,玄铁剑嗡鸣着脱离掌心,悬浮在他身侧,"难怪最近几次围剿魔修,他们总提前三日转移。"他一步踏在青梧与云栖之间,衣摆扫过云栖发梢那道焦痕,"你背叛门派,勾结魔教..."话音未落,剑气已凝成实质,在青梧颈侧割出血线,"今日,你无路可逃。"
青梧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黑血溅在金链上,滋滋冒着青烟。
她颤抖着摸向怀中,掏出的丹瓶里滚出枚更暗沉的腐魂丹——这次的丹身裹着血丝,分明用了三重神魂温养。"无路可逃?"她仰头吞下丹药,喉结滚动时,脖颈浮现出暗红魔纹,"我要让你亲眼看着,她的传承在我手里碎成渣!"
恐怖的威压骤然炸开。
云栖被气浪掀得后退三步,后背重重撞在药柜上,铜铃"叮铃"乱响。
再抬头时,青梧的身影已化作一团血影,速度快得只剩残影,而她原本被锁住的双腿,此刻正渗出黑红血雾——那是她用魔元强行烧断了逆根阵的金链。
"既然你得到了阿禾的传承..."血影掠过的地方,灵稻瞬间枯成黑灰,药柜上的玉瓶纷纷炸裂,"那就让我亲手毁了你!"
地面突然发出令人牙酸的裂响。
云栖瞳孔地震——她分明看见,青梧脚下的泥土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解,露出底下翻涌的紫黑色地脉。
那是被魔气侵蚀百年的灵脉核心,此刻正随着青梧的爆发疯狂震颤,连带着整座药园的地面都出现蛛网般的裂痕。
沈砚的玄铁剑突然爆发出刺目青光。
他反手抓住云栖手腕,将她拽到身后,掌心按在她后心输送灵力:"灵脉要崩了。"他的声音沉得像压在山底的磐石,"你用共生诀护住灵泉眼,剩下的..."
"嗤——"
血影穿透剑气的刹那,云栖闻到了焦糊的血腥气。
她看见沈砚的左肩绽开血花,玄铁剑被震得倒飞出去,钉在药园的桃树上。
而青梧的指甲已抵住她咽喉,魔纹顺着指尖爬上来,像条毒蛇在皮肤上吐信。
"阿栖!"沈砚的怒吼混着灵脉崩裂的轰鸣。
云栖却突然笑了——她后颈的金纹正发出灼热的光,顺着血脉涌进四肢百骸。
那些被青梧摧毁的灵草残根突然动了,断茎里钻出细小的绿芽,顺着青梧的裤脚往上爬,在她脚边织成张翠绿的网。
"你以为这是结束?"青梧的指甲刺破云栖皮肤,血珠落在绿网上,瞬间催生出大片藤蔓,"不,这才是..."
"轰——"
地脉终于承受不住,药园中央裂开道深不见底的鸿沟。
紫黑色的魔气裹着腐臭涌出来,将血影、藤蔓、剑气全部卷入其中。
云栖被沈砚护在怀里,看着青梧的身影被魔气撕碎又重组,听着她癫狂的嘶吼混着灵脉崩解的轰鸣,突然想起药堂晨课时,青梧曾指着《百草经》说:"我要种出全天下最漂亮的灵花。"
此刻,那道血影正被魔气托向高空。
青梧的长发散成血雾,她望着云栖,突然露出个比雨更冷的笑:"农神残魂?
上古秘术?"她的声音被风声撕碎,"等灵脉崩了,整座仙门都要给我陪葬——包括你的...沈执法。"
地脉的震颤越来越剧烈。
云栖感觉怀里的沈砚在发抖,不是因为伤,而是因为他按在她后心的手,正源源不断输送着灵力,为她筑起最后一道屏障。
而在他们头顶,青梧的血影与魔气纠缠成诡异的漩涡,像只睁开的血瞳,正盯着这方即将崩塌的药园。
下一秒,整座药园的地面彻底裂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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