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比之前任何伤口带来的痛苦都要猛烈百倍、千倍的剧痛!
那不是单纯的物理疼痛,更像是身体从最微观的层面被强行撕裂、粉碎、然后投入熔岩中煅烧!骨骼在哀鸣,肌肉纤维在寸寸崩断,血液如同沸腾的岩浆在血管里奔流冲撞!
“啊——!!!”
柳致再也无法抑制,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他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如同被煮熟的大虾,在冰冷的落叶上疯狂地翻滚、抽搐!指甲深深抠进地面的腐殖质里,留下道道血痕。汗水如同开了闸的洪水,瞬间将他全身浸透,但这汗水却带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如同尸体高度腐败般的浓烈恶臭!
他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通红滚烫,皮下仿佛有无数条滚烫的蚯蚓在疯狂蠕动!尤其是左臂那处诡异的伤口,此刻更是变成了痛苦的风暴眼!伤口周围的皮肉剧烈地鼓胀、收缩,灰绿色的丝状物如同被投入滚油般疯狂地扭动、挣扎,颜色迅速变得暗淡、枯萎!暗红近黑的污血混合着大量灰绿色的粘稠脓液,如同开闸般从伤口汹涌而出,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
“嗬…嗬…” 柳致张大嘴巴,如同离水的鱼,却吸不进一丝空气。喉咙被无形的巨手死死扼住!窒息感混合着无边的剧痛,几乎要将他的意识彻底撕碎!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被这股狂暴的力量从内部撑爆!每一个细胞都在哀嚎、崩溃!
濒死的幻觉开始浮现:爆炸的化工厂、毒刺扭曲的脸、队友绝望的眼神、七彩的光束、冰冷的巨蟒、狰狞的甲虫…还有那无尽的坠落…以及坠落尽头,这片吞噬一切的、冰冷死寂的原始丛林!
不!我不能死!
一个源自灵魂深处、属于龙焱兵王的不屈意志,如同风暴中最后一点倔强的星火,在无边的痛苦熔炉中顽强地燃烧起来!
活下去!必须活下去!
他死死咬住牙关,牙龈因过度用力而渗出血丝,混合着口中残留的苦涩果肉,味道腥咸。他用尽最后残存的一丝清明,强行对抗着那足以摧毁任何常人意志的极致痛苦,控制着自己疯狂翻滚抽搐的身体,努力维持着一个相对安全的蜷缩姿态,避免撞上坚硬的岩石或板根。
他紧闭双眼,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全身的肌肉因极致的对抗而绷紧如铁石,青筋如同虬龙般在滚烫通红的皮肤下暴凸跳动!汗水和着腥臭的污血不断涌出,在他身下汇聚成一滩散发着恶臭的粘稠液体。
时间在极致的痛苦中失去了意义。每一秒都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几分钟,也许是几个小时。
就在柳致感觉自己的意志即将被痛苦彻底磨灭,意识即将沉入永恒的黑暗时——
那股在他体内疯狂肆虐、焚烧一切的灼热洪流,似乎达到了一个顶点。紧接着,如同退潮般,开始缓缓地、极其缓慢地从四肢百骸向身体的核心——丹田位置(他只能如此形容那种感觉)回缩、凝聚。
随着这股狂暴能量的回缩,那令人疯狂的剧痛如同退潮般开始减弱。虽然依旧痛彻骨髓,但至少不再是那种身体即将被撑爆、意识即将被撕碎的绝望感。
身体的感官开始一点点恢复。
首先感受到的是嗅觉——浓烈到令人窒息的恶臭!那是从他全身毛孔排出的、混合着汗液、污血和一种难以形容的、如同淤泥般粘稠腥臭的黑色杂质散发出的气味!这恶臭甚至盖过了洞外甲虫群的腥甜气息。
然后,他听到了自己如同破风箱般粗重急促的喘息声,以及心脏在胸腔里沉重而缓慢的搏动声——咚…咚…咚…每一声都如同擂鼓,带着一种奇异的、缓慢而坚韧的力量感。
最后,他艰难地、一点一点地睁开了眼睛。
视野依旧有些模糊,残留着光怪陆离的色彩斑点。汗水(或者说污浊的液体)流进眼睛,带来刺痛。他费力地抬起仿佛灌了铅的手臂,用相对干净的里衣袖子抹了把脸。
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
破烂的衣物早已被汗水和排出的污秽浸透,紧紧贴在身上。裸露在外的皮肤上,覆盖着一层粘稠的、散发着恶臭的黑色油泥,如同刚从最污秽的沼泽里爬出来。但在这层污秽之下,他隐约感觉到皮肤似乎…变得坚韧了一些?之前被尖刺灌木划出的那些细密伤口,在污垢的覆盖下,竟然已经停止了流血,传来一阵阵微弱但清晰的麻痒愈合感!
他猛地看向自己的左臂!
伤口处覆盖的污垢最为厚重,呈现一种黑绿混杂的粘稠状态。他强忍着虚弱和恶心,用还能动的左手手指,小心翼翼地刮开伤口周围的污垢。
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
那道原本深可见骨、皮肉翻卷、边缘死灰、深处爬满灰绿色丝状物的狰狞伤口,此刻竟然…闭合了大半!翻卷的皮肉边缘呈现出一种新鲜的粉红色!虽然依旧能看到深处骨头的轮廓,但那些诡异蠕动、令人毛骨悚然的灰绿色丝状物,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伤口深处一些残留的、如同灰烬般的黑色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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