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奥迪A8L流畅地驶离了栖霞山麓的璀璨灯火,汇入宋城主干道的车河。车内静谧无声,只有引擎低沉平顺的嗡鸣。朱振华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腕随意地搭在窗沿,感受着夜风带来的微凉。
手腕上,来自钱万山的那条气运金线尚未凝聚成型,但一股微弱却清晰的因果联系感已经萦绕在朱振华心头。赤火烬…火山岩深层过滤水…这看似寻常的“养生”习惯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是巧合,还是有人刻意为之?宋城地下,难道真如预言所指,潜藏着不为人知的炽热脉络?
他暂时按下这些念头。云顶苑的夜宴,如同一场华丽而短暂的梦。梦醒之后,悬壶居才是他的根。
车子驶入城中村,在悬壶居门口停下。破旧的门脸在昏暗路灯下显得格外朴素,与刚刚离开的云顶天宫恍如隔世。然而,当朱振华推门而入,一股混杂着药草清香和地脉生气的熟悉气息扑面而来,瞬间抚平了心头的喧嚣。窗台上那盆新绿在夜色中静静舒展,几朵白花散发着清幽的香气,比任何名贵熏香都更令人心安。
一夜无话。真气在淡金掌纹的引导下缓缓流转,滋养着心神,也消化着宴会上见识的众生相。手腕上缠绕的气运金线如同温顺的星轨,散发着持续而温和的滋养力量。
翌日清晨,悬壶居刚开门不久,一个身影就出现在了门口。
是周小芸。她今天没穿校服,换了一件洗得发白的碎花连衣裙,扎着简单的马尾,清秀的小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睛却很亮。她手里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用旧报纸包着的、方方正正的物件。
“朱大哥,早!”周小芸声音清脆,带着由衷的敬意。
“小芸?这么早?”朱振华有些意外。这姑娘最近经常主动来帮忙抓药、打扫,勤快又细心。
“嗯!”周小芸用力点点头,将手里的东西递过来,小脸上带着几分郑重和期待,“朱大哥,昨天看你这里药材还不全…我想着…这个…可能对你有用。”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是我爷爷的爷爷传下来的,放在家里箱底好多年了,都发霉了…我…我昨晚擦干净了…”
朱振华接过那旧报纸包裹的东西。入手微沉,带着纸张特有的粗糙感和一丝陈年的霉味。他一层层揭开泛黄的旧报纸。
一本线装书出现在眼前。
书页已经泛黄发脆,边缘磨损严重,封面是深蓝色的厚纸板,上面用古朴的毛笔字竖排写着几个大字——《太医局方》。字迹苍劲有力,透着一股历史的厚重感。纸张的质地、墨迹的色泽,无不显示出它的年代久远。
朱振华心头微动。太医局方!这是宋代官方编纂的医药典籍,汇集了当时最顶尖的医学成就!虽然只是民间可能流传的手抄本,而非孤本真迹,但其价值对于医者而言,依旧不可估量!尤其是对他这个继承了上古医道,却对后世医学演变了解有限的人来说,这无疑是一座沟通古今的桥梁!
“这…太贵重了。”朱振华看向周小芸,语气认真。他能感觉到这姑娘家境并不宽裕,这本家传的古籍对她而言意义非凡。
周小芸连忙摆手,脸微微泛红:“不贵重不贵重!放在我家也是落灰…朱大哥你救了我爸,又救了那么多街坊,这书放在你这里,才能派上用场!我…我爷爷要是知道它能帮上神医的忙,一定很高兴的!”她眼神清澈,满是真诚。
朱振华不再推辞,郑重地将书收好:“好,那我先替你保管,随时可以取回。多谢你了,小芸。”
周小芸开心地笑了,露出两颗小虎牙:“朱大哥客气啥!我去帮你整理药柜!”她轻车熟路地跑到药柜前,开始分拣药材,动作麻利。
朱振华则走到书桌前,轻轻翻开那本《太医局方》。一股浓郁的、混合着霉味和陈年墨香的独特气息扑面而来。书页用的是上好的宣纸,虽然泛黄,但字迹大多清晰可辨。里面记载的方剂、脉论、针灸之法,有些与他传承的《九转天医诀》隐隐相通,有些则大相径庭,充满了后世医家的智慧结晶。他沉浸其中,如饥似渴地汲取着知识,与脑海中的上古医道相互印证。
临近中午,悬壶居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位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穿着洗得发白中山装的老人,在一个同样朴素的年轻女子搀扶下,颤巍巍地走了进来。老人面色蜡黄,眼窝深陷,布满了疲惫的皱纹,呼吸带着沉重的痰音,不时发出压抑的咳嗽,每咳一声,身体都跟着剧烈颤抖,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年轻女子是他的女儿,脸上写满了担忧。
“医生…咳咳…麻烦您,给我爸看看…”年轻女子扶着老人坐下,声音带着恳求,“我爸他…教了一辈子书,退休了也闲不住,给孩子们免费补课…前阵子淋了场雨,就…就一直咳,越来越厉害…去医院看了,说是慢性支气管炎,肺气肿,药吃了不少,总不见好…这两天咳得晚上都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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