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城防疫表彰大会的余温尚未散去,悬壶居顶楼朱振华的私人茶室却弥漫着一股不同寻常的凝重。窗外阳光正好,映照着悬挂在墙上的“宋城荣誉市民”牌匾,金光灿灿,与室内压抑的气氛形成鲜明对比。
叶知秋坐在红木圈椅里,背脊挺得笔直,像一株不肯折腰的翠竹,可那双曾经顾盼生辉的眸子,此刻却蒙着一层挥之不去的疲惫与焦虑。她面前摊开的是一份份触目惊心的财务报表,纸张边缘被她无意识攥得发皱。
“长青生物…这是要把同德堂往死路上逼。”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目光投向坐在对面、正闭目养神的朱振华。“过去七天,他们在全国范围内不计成本地倾销我们的核心中成药,价格低到离谱。各大连锁药房、医院渠道,迫于压力,已经陆续暂停了我们的进货合同。”
朱振华缓缓睁开眼,瞳孔深处掠过一丝淡金。他没有看那些报表,目光落在叶知秋身上。无形的“病气”在她周身翻涌——浓重的焦虑如同灰黑色的粘稠雾气缠绕着她的眉心与心口,代表信心的明黄色光芒黯淡到了极点,而一股充满恶意、冰冷如蛇的“衰败之气”,正从四面八方隐隐指向她,源头直指长青生物的方向。
“不仅仅是价格战,知秋。”朱振华开口,声音沉稳,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对方在资本层面动手了。”
周小芸端着刚沏好的雨前龙井进来,步履轻盈。她敏锐地察觉到室内的沉重,将茶盏轻轻放在叶知秋面前,柔声道:“叶姐姐,喝口茶定定神。” 她的目光随即转向朱振华,带着无声的询问。
朱振华微微颔首,示意她看叶知秋带来的平板电脑。屏幕上,同德堂药业(TYT)的股价走势图,是一条令人心惊肉跳的断崖式下跌曲线。短短一周时间,市值蒸发近半!
“昨天开始,市场上突然涌现大量来源不明的利空消息。”叶知秋的手指划过屏幕,指尖冰凉,“捏造我们原材料以次充好、生产工艺不达标,甚至…暗示我们的延寿丹项目是骗局。” 她的声音里压抑着愤怒和屈辱。“银行抽贷,几个长期合作的股东…也突然提出要转让股权套现。更诡异的是,这些股权,几乎都在第一时间被同一个离岸基金扫走了。”
朱振华接过平板,指尖划过那陡峭的绿色K线。他没有看那些冰冷的数字,而是凝聚心神,悄然运转“望气术”。眼前的屏幕景象瞬间扭曲变幻。那一条条代表股价波动的线条,在他眼中化作了无数条流动的“气脉”。代表同德堂生机的青色气流被一股极其霸道、充满掠夺意味的暗红色气旋死死压制、吞噬。暗红气旋的核心,散发着陆九霄那令人厌恶的阴冷气息,如同一个贪婪的血盆大口。而几处代表重要股东的气脉节点上,则缠绕着丝丝缕缕的灰黑色“霉运”与“背叛”之气,显然已被外力污染操控。
“好手段。”朱振华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弧度,“价格战打垮现金流,谣言战摧毁信誉,资本战釜底抽薪…三管齐下,这是要一口吞掉同德堂的根基。” 他的目光从屏幕移开,落在叶知秋苍白却倔强的脸上,“对方在二级市场疯狂吸纳散户恐慌抛出的筹码,加上收购那几个叛变股东的份额…他们现在手里,握着多少同德堂了?”
叶知秋深吸一口气,报出一个数字:“根据我们监控到的公开信息和一些特殊渠道反馈…接近28%。离触发要约收购的30%红线…只差一步之遥。” 这意味着,一旦对方突破30%,就有权强制收购所有流通股,同德堂将彻底易主。
“我们账面上的流动资金,根本不足以支撑大规模回购股票护盘。”她眼中闪过一丝绝望,“父亲…父亲已经在动用叶家一些不能轻易动用的根基产业抵押贷款了,但杯水车薪。朱大哥,同德堂…恐怕撑不过三天了。”
茶室里一片寂静,只有紫砂壶嘴冒出的袅袅白气无声升腾。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叶知秋低垂的眼睫上投下小片阴影,那强撑的坚强外壳下,是摇摇欲坠的脆弱。
“三天?”朱振华端起茶杯,轻轻吹开浮沫,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眼中一闪而逝的金芒。“足够了。”
叶知秋和周小芸同时看向他。
“小芸,”朱振华放下茶杯,语气平静无波,“去我书房,左边书架第三层,那个紫檀木盒,取里面的东西过来。”
周小芸应声而去,很快捧着一个古朴的紫檀木盒回来。朱振华打开盒盖,里面并非金银珠宝,而是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泛着淡淡药香和岁月痕迹的桑皮纸。他将其取出,在叶知秋面前缓缓展开。
纸页上,是朱振华亲笔书写的一列列蝇头小楷,墨迹沉稳内蕴光华。标题赫然是三个古篆大字——延寿丹·方!下面详细罗列着所需药材、君臣佐使配伍、炼制火候要点…每一个字都仿佛蕴含着勃勃生机。
“朱大哥!这…这是完整丹方?”叶知秋猛地站起,声音因激动而发颤,眼睛死死盯着那张纸,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的浮木。延寿丹项目是同德堂翻身的最大希望,但核心丹方一直是朱振华亲自掌控的最高机密。完整的丹方,其价值根本无法用金钱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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