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霉味在坍塌的茶社里弥漫,林夏蹲下身清理瓦砾,化妆箱突然发出蜂鸣,箱角的暗扣自动弹开,露出隐藏的夹层。她伸手探入,指尖触到一本皮质封面的古籍,封面上用金粉绘制的川剧脸谱已经斑驳,左眼位置却残留着诡异的猩红,像是干涸的血迹。
翻开《川剧秘谱》,泛黄的纸页间飘落几片干枯的竹叶,墨迹晕染的字迹记载着变脸、喷火等绝技的修炼法门。林夏快速翻动书页,突然在最后几章发现了截然不同的记载——“音魂变脸”四个朱砂大字下,密密麻麻写满禁忌的邪术。书中描述,用活人声音调制特殊颜料绘制脸谱,穿戴者便能操控他人声带,更可怖的是,完整的“音魂脸谱”需要集齐七种不同的声音:悲、欢、离、合、生、死、怨,每种声音都对应着川剧里不同的行当与情绪。
插图中,一张布满裂痕的脸谱占据整页,七道裂痕如同蛛网蔓延,每个缺口旁标注着不同的地域。林夏的瞳孔骤然收缩——重庆赫然对应着“怨”字,而上海外滩钟楼事件残留的黑胶邪术,竟与“悲”的描述完全吻合。她的镜灵碎片突然剧烈发烫,阴眼视界里,书页上的文字开始扭曲变形,化作无数透明声带在空中缠绕。
“原来如此...”林夏喃喃自语,指尖抚过插图中未完成的脸谱。化妆箱适时弹出鉴魂粉,金色粉末洒在秘谱上的瞬间,空白处浮现出半张人脸轮廓,五官模糊却透着摄人心魄的威压。她突然想起老妪账本上“声魔”的记载,后背顿时渗出冷汗——声音黑市的最终目标,竟是用七地收集的邪音拼凑出“声魔”的面容,而重庆的川剧声音,不过是这场惊天阴谋的一环。
镜灵碎片传来的感应越来越强烈,化妆箱表面指向成都的坐标开始发烫,图标中皮影人偶的声带纹路泛起红光,仿佛有生命般蠕动。与此同时,手机震动着弹出陈妄的消息。“大事不妙!”语音里带着电流杂音,“暗网上出现‘活声带’拍卖信息,描述是‘能模仿世间所有声音’,买家条件居然是携带百工箱部件!”
配图是一张模糊的照片,昏暗的皮影戏幕布后,隐约可见戴着百工箱标记的人正在操作皮影。那些跳动的人偶关节处缠绕着透明的声带,幕布缝隙间透出诡异的绿光,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更令人心惊的是,照片角落露出半张面具,裂痕与《川剧秘谱》中“音魂脸谱”的样式如出一辙。
林夏握紧化妆箱,箱面牡丹纹与秘谱产生共鸣,发出细微的震颤。窗外的雾气不知何时变得浓稠,嘉陵江上传来的号子声突然变得压抑,像是被无形的手掐住咽喉。她知道,成都的皮影戏班绝不是普通的黑市交易,那里藏着拼凑“声魔”面容的关键声音,而百工箱传人的身份,早已被幕后黑手视作完成邪术的祭品。
“看来,这次要主动入局了。”林夏将秘谱收入化妆箱,箱内的声波罗盘自动校准方向,指针剧烈旋转后稳稳指向西南。她取出共鸣铃轻轻摇晃,铃声却在雾气中扭曲变形,隐约夹杂着皮影戏的鼓点与诡异的唱腔。而在千里之外的成都,锦里古街深处的皮影戏班内,一盏盏写着“无常”的灯笼缓缓亮起,幕布后的皮影人偶突然自行摆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仿佛在迎接猎物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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