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倾盆而下,冲刷着祠堂斑驳的墙面。林夏跪在满地狼藉中,双手颤抖着展开最后一沓《替身契约》。泛黄的纸页在闪电照耀下泛着诡异的青灰色,乙方签名栏密密麻麻挤满了名字——从民国时期的戏子到现代的群演,跨越百年的字迹在此刻重叠。然而当她将目光移向甲方位置,瞳孔猛地收缩:所有契约上盖着的,并非陆昭的私印,而是一枚刻着扭曲人面的青铜章,正是祠堂祭坛上供奉的“面魔”图腾。
“不可能……”林夏的低语被雷声劈碎。百工箱内的镜灵碎片突然汇聚,在空中投射出百年前的画面:光绪年间的替身村,一位穿着道袍的术士正在祭坛前焚香,他手中的契约书缓缓展开,面魔虚影从铜镜中探出利爪,在契约上按下血印。紧接着,画面切换到现代,陆昭跪在相同的祭坛前,阴木梳妆台的咒文将他的影子与面魔重叠,黑色雾气顺着他的七窍钻入体内。
“原来从始至终,他都只是个容器。”镜灵的声音带着叹息。林夏想起陆昭办公室里那些未完工的人皮傀儡,想起他面具下不断重组的面容——那些扭曲的变化,根本不是易容术失控,而是面魔在挑选最合适的宿主。当她在义庄看到陆昭崩解时,黑色心脏里涌出的黑雾,正是被封印百年的面魔残魂。
祠堂角落传来微弱的响动,小棠老人留下的铜钱突然发光。林夏拾起铜钱,发现背面刻着细小的篆文,镜灵碎片化作放大镜,将文字投射成动态画面:二十年前,一个年轻母亲抱着重病的孩子跪在祠堂,面魔的虚影从祭坛升起,递给她一张契约书。画面中的母亲颤抖着按下手印,下一秒,孩子的面容开始与当红明星重叠,而她自己的脸则逐渐变得模糊。
“每一个替身,都是用灵魂和面容换来的交易品。”林夏握紧铜钱,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她终于明白为何替身们的人皮面具会渗出黑血,为何他们的真实面容如此扭曲——那些被剥离的不只是皮肤,更是活生生的灵魂。而陆昭,不过是面魔操纵这场交易的提线木偶,他的每一次转世,都是为了维系这场跨越百年的邪恶契约。
暴雨突然变得狂暴,祠堂的梁柱开始摇晃。林夏抬头,只见祭坛上的千面阴木发出嗡鸣,封印的裂缝中渗出黑色雾气。镜灵碎片立刻组成防御光盾,同时在她耳畔急呼:“面魔的残魂还未完全消散!它在吸收替身们残留的怨念!”
林夏冲向契约书堆积的角落,抽出最古老的那一张。契约边缘的血印突然蠕动起来,化作面魔的虚影,发出刺耳的笑声:“愚蠢的人类,以为毁掉陆昭就能终结契约?只要有人渴望不属于自己的光鲜,我就永远不会消失!”虚影伸出利爪,却在触及林夏的瞬间被镜灵光盾反弹,发出不甘的嘶吼。
“你错了。”林夏举起手中的铜钱,“真正的光鲜从来不在面具之下。”她将铜钱按在阴木封印上,小棠老人的记忆化作金色光芒注入其中。与此同时,祠堂外传来此起彼伏的呼喊声——那些恢复真身的替身们举着火把赶来,他们手中拿着撕碎的契约书,眼中闪烁着从未有过的坚定。
面魔的虚影在光芒中剧烈扭曲,它惊恐地发现,那些曾经被它控制的替身,此刻正在用自己的声音歌唱、呼喊、哭泣。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在祠堂的废墟上时,面魔发出最后一声惨叫,彻底消散在阴木封印中。而那些《替身契约》,也在阳光的照射下化作灰烬,只留下地面上用血泪写成的“解脱”二字。
林夏望着远处升起的朝阳,手中的铜钱渐渐失去温度。百工箱内的《民国奇妆志》自动翻到新页,空白处浮现出新的字迹:欲望为饵,邪祟作钩;唯有本心,可破万劫。她知道,这场关于“真实”与“虚妄”的较量,终于在此刻画上了句点。然而,人性的贪婪是否会再次给面魔可乘之机?这个问题,如同晨雾般在她心头萦绕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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