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归墟一战后的第三个月,李甲踏上了海市的土地。
快50年了。他站在海市国际机场的出口处,望着这座已经完全陌生的城市。高楼大厦如钢铁丛林般耸立,全息广告在天空中投射出绚丽的色彩,悬浮车在专用轨道上无声穿梭。一切都变了,只有远处那抹海平线,依稀还有记忆中的模样。
小金龙忠忠盘绕在李甲的手腕上,化作一只金镯,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李甲轻轻抚摸金镯:"是啊,快五十年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渡劫期的修为让他容颜不改,仍是二十多岁的模样,但眼中的沧桑却远非这个年纪该有。
他抬手招了一辆自动驾驶出租车,报出那个在心底默念了无数次的地址。车窗外的景色飞速后退,李甲的目光却穿透了这些现代化的建筑,看到了五十年前那个小区。
近乡情怯,即便是渡劫大能也无法免俗。他想起最后一次离家时,父亲李强还在工厂当技术员,母亲张丽是社区医院的护工。他们省吃俭用供他上学,却不知他早已被修真界选中。
出租车停在一座庄园前。李甲愣住了——记忆中那个房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占地数亩的中式庭院,白墙黛瓦,亭台楼阁,门口"李氏医药集团"的烫金牌匾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这..."李甲一时语塞。
"请问您是?"门口的保安礼貌询问。
"我找李强和张丽。"李甲说出父母的名字,声音有些发紧。
保安的表情立刻变得恭敬:"您是...少爷?老爷和夫人说过您可能会回来!请稍等,我马上通知他们!"
不到五分钟,一对八十多岁的夫妇急匆匆地从主楼跑出来。李甲的眼眶湿润——那是他的父母,虽然头发已经花白,脸上有了皱纹,但精神矍铄,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
"小甲!真的是你!"张丽几乎是扑了过来,一把抱住儿子,眼泪夺眶而出。
李强站在一旁,嘴唇颤抖着,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喜悦。他伸手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又像是怕拍碎了这个梦境似的,力道轻得几乎感觉不到。
"爸,妈,我回来了。"李甲紧紧抱住母亲,声音哽咽。他能感觉到父母体内流动着自己和忠忠留下的气息,正是这股气息让他们比同龄人健康许多,也让他们在事业上有了如此成就。
回到宽敞明亮的客厅,李甲被按坐在最舒适的沙发上。母亲忙着端茶倒水,父亲则坐在对面,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儿子,仿佛怕他再次消失。
"你这孩子,快五十年了,连个电话都没有!"张丽抹着眼泪埋怨道,手上却不停地往儿子面前堆水果点心。
李强清了清嗓子:"孩子回来就好。小甲,你...一点都没变啊。"
李甲知道父亲在疑惑什么。他斟酌着词句:"爸,妈,我有一些事情要告诉你们,可能会很难理解..."
"是关于'那个世界'的事吗?"李强突然问道,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李甲一怔:"你们...知道?"
张丽擦了擦手,从颈间取出一个小布袋:"自从你留下这个护身符离开后,我和你爸就慢慢感觉到了。有时候晚上能看到奇怪的光,有时候做梦想到你在天上飞..."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我们猜到了,我们的儿子不是普通人。"
李甲胸口一阵发紧。他接过母亲递来的小布袋,打开后是一枚已经失去灵力的玉符——这是他离家时偷偷放在父母枕头下的护身符,没想到他们一直保存着。
"主君,让我也见见他们吧。"忠忠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李甲点点头,手腕上的金镯活了过来,化作一条尺余长的小金龙,在空中优雅地盘旋一圈后,落在茶几上,对着两位老人点头行礼。
"这...这是龙?!"李强猛地站起来,眼镜滑到了鼻尖。
张丽却出奇地镇定,她伸手轻轻抚摸小金龙的头:"好孩子,这些年是你一直在保护我们吧?我经常梦到一条金龙围着我们的房子转。"
忠忠蹭了蹭张丽的手掌:"是的,老夫人。主君去战斗时,我的一缕分魂一直守护着你们。"
李甲惊讶地看着母亲与忠忠的互动,明白了为何父母能在短短五十年间从普通工薪阶层成为医药大亨——修真者的气息对凡人有着潜移默化的影响,更何况是龙皇的分魂守护。
晚饭时,李甲尝到了记忆中母亲的手艺。餐厅里,智能机器人来回穿梭上菜,但张丽坚持亲自做了儿子最爱吃的红烧排骨和清蒸鲈鱼。
"爸,妈,你们是怎么..."李甲指了指周围奢华的装潢。
李强抿了一口酒:"说来也怪,你走后的第三年,我突然对中药产生了浓厚兴趣,研究出几个特效配方。后来成立公司,发展得异常顺利,好像总有贵人相助。"他看向忠忠,"现在想来,应该是这位...龙大人的保佑吧?"
忠忠骄傲地昂起头:"我只是驱散了一些小人而已,主要还是二老自己的福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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