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下的通道幽深曲折,李甲手持量天尺走在最前,三十六名元婴弟子结阵跟随。越往下走,空气越发凝滞,仿佛时间在这里变得粘稠。石壁上渐渐浮现出古老的壁画,描绘着开天辟地以来时之轴的演变。
"主君,这些图案..."首徒清微指着壁画上一处。
李甲驻足细看,那部分壁画显示一位仙人将自身劈成两半,一半化作光柱撑起苍穹,另一半坠入九幽。诡异的是,那坠入九幽的半边仙人面容竟与自己有八分相似。
"继续前进。"李甲声音沉了几分,手中量天尺微微发烫。
通道尽头是一扇刻满时间符文的青铜巨门。门上两个凹槽,一个正好是量天尺的形状。李甲将尺子嵌入,另一个凹槽却空空如也。
"还缺一把钥匙。"李甲皱眉,心念一动,咬破指尖将一滴精血滴入凹槽。鲜血渗入铜门,所有符文依次亮起,巨门缓缓开启。
门后是一个球形空间,中央悬浮着九条青铜锁链,锁链尽头捆缚着一名披头散发的男子。那人听到动静抬起头,露出一张与壁画上九幽仙人一模一样的脸!
"终于来了。"男子声音沙哑,锁链随着他的动作哗啦作响,"太虚真人。"
李甲示意弟子们警戒,独自上前三步:"阁下是?"
男子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牙齿:"你可以叫我太玄。"他晃了晃锁链
李甲心头剧震。他暗中运转太虚心法,发现这自称太玄的男子气息与自己同源,却又多了一股阴戾之感。
"证明你的身份。"李甲量天尺横于胸前。
太玄嗤笑一声,突然吟诵道:"大道至简,不假外求。诸君珍重。"正是李甲论道时的结束语。他眼中闪过一丝追忆,"当年我们兄弟共参《时之卷》,你选择了守护,我选择了掌控。结果..."他扯动锁链,"你就把我关在这时间的夹缝里。"
李甲敏锐地注意到太玄说"时之卷"时,体内太初清气异常活跃。他忽然想到王母传讯中提到的"时之引"。
"时之虫正在苏醒,三界时之轴即将断裂。"李甲直视太玄。
太玄眼中精光暴涨:"那小虫子醒了?"他突然大笑,笑声震得整个空间颤抖,"好!好!你当年以身化轴时就该想到有这一天!"
李甲腰间玄天灵玉亮起刺目红光——这是龙皇遇险的讯号!
昆仑山巅,悟道崖前。
龙皇忠忠化为人形,伸手去取那柄横陈在论道台上的普通拂尘。就在他指尖即将触碰尘柄的刹那,一道黑影从虚空中刺出,直取他后心!
"哼!"龙皇额间第三只眼怒睁,金光迸射将黑影击散。他迅速转身,看到三个黑袍人呈三角之势包围了自己。
"东海龙皇,久仰。"为首黑袍人声音嘶哑如金属摩擦,"这拂尘不是你能碰的。"
龙皇冷笑:"藏头露尾之辈,也配拦我?"他双手化作龙爪,鳞片上浮现出古老符文。
黑袍人同时结印,地面突然浮现出一个逆时针旋转的法阵:"时殒大法,万古同寂!"
龙皇顿觉周身时间流速骤变,左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干枯。他怒吼一声,显出百丈龙身,却被法阵中伸出的无数灰白手臂缠住。那些手臂上布满时间刻痕,有的稚嫩如婴儿,有的枯槁如朽木。
"你们是...时殒宗余孽!"龙皇喷出龙息烧毁大片手臂,却又有更多手臂从法阵中冒出,"三千年前太虚真人明明已经..."
"灭了时殒宗满门?"黑袍人冷笑,"可惜啊,我们宗主早就把自己炼成了'时之影',只要时间存在,就永不消亡。"
龙皇突然注意到三个黑袍人脚下的影子全都指向同一个方向——极北之地!他猛然醒悟:"你们唤醒时之虫,是为了让时殒宗主吞噬时之轴!"
"聪明。"黑袍人扯下兜帽,露出没有五官的脸,"所以这拂尘,必须毁掉。"
三人同时扑向论道台上的拂尘。龙皇不顾一切地喷出本命龙珠,金色光柱横扫而过,两个黑袍人瞬间汽化。最后一个却已经抓住拂尘,尘丝开始自燃!
一道七彩霞光从天而降,将黑袍人定在原地。王母手持昆仑镜踏云而来:"忠忠,取拂尘!"
龙皇趁机一爪拍碎黑袍人脑袋,抢过拂尘。就在他接触尘柄的瞬间,一缕灰气顺着手指窜入体内。龙皇闷哼一声,踉跄跪地。
"不好!时之毒!"王母急忙扶住龙皇,发现他左臂已经变成灰白色,并且正在向全身蔓延。
龙皇咬牙将拂尘交给王母:"快...带回太虚宫...尘柄上有..."话未说完便昏死过去。
王母查看尘柄,在隐蔽处发现两个微小刻字:「太虚」「太玄」。她面色大变,急忙抱起龙皇驾云而起。身后,整个悟道崖开始崩塌,露出下面一个巨大的逆时针旋转的时轮印记...
太虚宫祭坛下,李甲正经历着前所未有的蜕变。
太玄的话如同钥匙,打开了他体内某道封印。太初清气如决堤洪水般冲刷每一条经脉,额头渐渐浮现出道纹。无数记忆碎片在识海中重组,他看到了三千年前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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