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海棠沉默了片刻，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秦淮茹的问题。
过道里的气氛也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不全是。秦淮茹同志，第一批裁员我也播报了，当时啊，我心里头就寻思着，这往后啊，估计我跟你之间再也不会有机会见面了。”于海棠微微仰着头，眼神里带着一丝回忆，语气悠悠地说道。
她想起当时在广播室里念出裁员名单时的情景，心里还曾有过那么一瞬间的感慨。
“看来你很想见见我。”秦淮茹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不紧不慢地回应着。
她向来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对于海棠这看似随意的话，也能品出其中别样的意味。
于海棠没有否认，眼神在秦淮茹身上扫了一下，紧接着话锋一转，满脸好奇地问道：“你已经不是轧钢厂的人了，怎么进来了？这厂子里门禁森严，一般外人可进不来呢。”她双手抱在胸前，眼神里满是疑惑。
“我来找何雨柱，何雨柱是我儿子的师傅。”秦淮茹耐心地解释着，脸上浮现出一丝温和的神情。
秦淮茹加上一句“何雨柱是我儿子的师傅”目的很显然，她不想因为自己而给何雨柱带来困扰。
一提到何雨柱，她心里就多了几分安稳，毕竟在这个艰难的世道里，何雨柱帮了他们家不少忙。
“何雨柱。你就是何雨水口中的那个让她佩服的寡妇了。”于海棠突然提高了声调，眼神里透露出一丝惊讶和审视。
她想起何雨水跟自己说过的那些关于秦淮茹的事儿，什么独自拉扯几个孩子，什么在困境中坚强求生，心里原本就存着几分好奇。
秦淮茹面对于海棠态度突然的转变有些摸不着头脑，她微微皱起眉头，眼神里满是困惑。
她不知道于海棠怎么突然就变了态度，是何雨水跟她说了什么不好的话，还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对让于海棠有了别的想法？
她心里七上八下的，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她只能静静地站在那里，等着于海棠接下来的话，心里暗自揣测着这其中的缘由。
此时，于海棠看着秦淮茹，眼中对她开始有了些许的崇敬，说：：“雨水能有勇气去上大学，多亏你给她鼓了那么大的劲儿。你都不知道，雨水在家里念叨你念叨了多少回，说要是没有你在旁边一直鼓励她，支持她，给她讲那么多外面世界的好，她哪敢有上大学这个念头啊。你是真的帮了我们家大忙，也给了雨水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暑假雨水回来，我们短暂聚了聚。期间还提到了你。”
秦淮茹听完于海棠这番话，原本还挂着淡淡笑容的脸瞬间有些不自然起来。
她的内心像是被一块石头狠狠击中，泛起了层层愧疚的涟漪。
她的眼神开始躲闪，不敢直视于海棠那满是感激和真诚的目光，慌乱地将视线移向一旁，看着不远处那有些破旧的墙壁，仿佛上面有什么吸引她的东西。
她的双手不自觉地在衣角上捏来捏去，嘴唇微微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说真的，秦淮茹鼓励何雨水去上大学的用意并不单纯，所以当在于海棠口中听到这些的时候，心里非常愧疚，更愧疚的事情是，他最后让何雨水背负了一条或许是何雨水一辈子都无法释怀的事情，那就是何雨水把三大爷家的闺女弄丢了。
犹豫了好一会儿，她才支支吾吾地找了个借口：“哎呀，海棠，我突然想起来家里还有点事儿没做完，我得赶紧回去了。”
说完，她便匆匆转身，脚步有些慌乱地离开了。
秦淮茹脚步匆匆地回到了四合院。
刚走到门口，正好遇上抱着一堆打包回来东西的二大爷。
两人面对面在四合院门口不期而遇。
此时的二大爷，因为厂里裁员的事儿，心情糟糕到了极点，就像一个装满火药的桶，一点就着。
他那原本就不大的眼睛此刻瞪得像铜铃一般，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秦淮茹，那眼神仿佛要把她看穿，嘴里还小声地嘟囔着什么。
秦淮茹可不是个好惹的主儿，平日里就看不惯二大爷那副高高在上、爱管闲事的模样。
这会儿见二大爷这么瞪自己，她的火气“噌”地一下就上来了。
她毫不示弱地回敬了一眼二大爷，那眼神里满是挑衅和不屑。
然后，她加快了脚步，快速走到二大爷前面，故意把步子迈得很大，仿佛在向二大爷示威。
二大爷正愁一肚子被裁员的苦闷无处发泄呢，看到秦淮茹这副样子，就像被点燃了导火索。
他抱着在厂里装回来的那些东西，紧赶慢赶地朝前走去，两只胳膊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着，脚步也变得急促起来，试图超过秦淮茹。
就这样，两人在这狭窄的四合院里你追我赶，一个在前头快步走，一个在后面紧追赶，轮流着领先。
秦淮茹终究还是胜在了年轻和体态轻盈上。
她脚步轻快，身姿灵活，很快就把二大爷甩在了后面。
二大爷看着秦淮茹渐行渐远的背影，气得脸都涨红了，就像一个熟透了的西红柿。
他停下脚步，弯着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双手撑在膝盖上，胸脯剧烈地起伏着。
缓了好一会儿，他直起身子，朝着秦淮茹的背影“呸”地吐了一口口水，恶狠狠地骂道：“呸，真的是婊子一个。也不知道平日里勾搭了多少男人，才这么嚣张。”
那声音在寂静的四合院里回荡着，显得格外刺耳。
秦淮茹听完对方那略带挑衅又滑稽的话语，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后调皮地转头冲着二大爷做了一个鬼脸。
她故意把眼睛瞪得溜圆，舌头伸得老长，还快速地眨巴着眼睛，模样十分搞怪。
这个鬼脸成功点燃了二大爷，二大爷本就因为之前的事情憋着一肚子火，此时见秦淮茹这般戏弄他，脸瞬间涨得通红，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
他愤怒地将手中东西“哐当”一声扔在地上，扬起的灰尘在阳光中弥漫开来，然后撸起袖子，迈开大步就要上前去揍秦淮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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