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见仁背着假道士,一路连蹦带跳地朝着那灯火最旺处奔去,月光洒在他们身上,像是给这两个活宝披上了一层滑稽的银纱。临近酒肆,郝见仁把假道士往地上一放,扯了扯破道袍,想遮住那在月光下无比刺眼的裤裆破洞,可越扯破洞越大,无奈之下,他只能用手捂着,活像个捂着伤口的滑稽伤员。
“道兄,这真能行?”假道士满脸担忧,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看着郝见仁那一脸志在必得的坏笑,心里直发怵。
“瞧你这点出息!”郝见仁一巴掌拍在假道士后脑勺上,“哭丧着脸,眼泪给老子挤出来,就说我是你那患了花柳病、快不行了的uncle,少一个字都别想吃到酒肉!”
两人刚一推开门,酒肆里嘈杂的人声瞬间小了几分,众人的目光像聚光灯似的,“唰”地一下全落在这俩怪人身上。郝见仁立马佝偻起背,发出一阵比破风箱还响的咳嗽声,一边咳还一边用眼角余光扫着周围桌上的酒菜,那眼神,活脱脱一只盯着腥鱼的馋猫。
假道士深吸一口气,扯着嗓子就嚎起来:“uncle啊,你这病可咋整啊!昨晚还好好的,今儿咋就下身流脓了呢!”他这一嗓子喊得那叫一个凄惨,可眼里半滴泪都没有,干嚎了几声后,见没人理他们,心里一急,真就伸手狠狠掐了一把大腿,疼得眼眶立马红了起来。
郝见仁顺势往地上一倒,四仰八叉地躺着,还不忘偷偷伸手,想去抓邻桌的一盘花生米,嘴里嘟囔着:“贤侄啊,我这把老骨头,怕是撑不过今晚喽,临死前,就想喝口热乎的酒,吃口带肉的菜啊……”
就在这时,角落里传来一声冷哼:“哼,这招都使烂了,还在这儿丢人现眼。”郝见仁一听,心里“咯噔”一下,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位身着灰布长袍的老者,正坐在阴影里,手里把玩着一只破竹筒,目光像两把锋利的刀,直直地刺向他。
这老者头发胡子全白了,脸上皱纹多得像干裂的河床,可那双眼睛,却亮得吓人,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精明劲儿。郝见仁刚想开口反驳,酒肆的门又“砰”地被撞开,黄新缺黑着脸,手里拎着斩马刀,身后还跟着大黄狗,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好你个郝见仁!”黄新缺扯着嗓子吼道,“可算找到你了,还我酒壶!”大黄狗也跟着“汪汪”叫了两声,欢快地跑到郝见仁身边,摇着尾巴蹭他的腿,那亲热劲儿,仿佛在说终于找到自家不靠谱的主人了。
郝见仁一见黄新缺,脸上先是闪过一丝惊慌,紧接着眼珠子一转,立马换上一副嬉皮笑脸:“哟,黄兄弟,别来无恙啊!瞧你这火气大的,消消气,消消气。”
话音刚落,红媚和红绫两个剑灵,也从媚骨剑和相骨剑中飘了出来。红媚扭动着腰肢,娇笑着说:“哟,黄大哥,这么大火气,小心晚上睡不着觉哦。”红绫则双手抱胸,白了黄新缺一眼:“整天就知道追着我们道兄要酒壶,也不嫌累得慌。”
郝见仁趁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时候,偷偷从地上爬起来,想趁着混乱再顺点吃的。可还没等他伸手,就感觉一股劲风扑面而来,老者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他面前,手里的破竹筒轻轻一伸,就挡住了他的动作。
“小子,别忙活了。”老者盯着郝见仁,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老朽在你身上,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贱道的味道。”
郝见仁一听,心里一惊,脸上却还强装镇定:“老丈,您可别乱说,我不过是个四处混口饭吃的小道士,哪懂什么贱道不贱道的。”
老者也不生气,慢悠悠地坐回原位,指了指对面的凳子:“坐下吧,有些事儿,你我得好好聊聊。”郝见仁犹豫了一下,还是拉着假道士坐了过去。黄新缺见状,也大踏步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旁边,把斩马刀往桌上一放,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老者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说道:“老朽在这江湖上混了大半辈子,见过的稀奇事儿多了去了。可像你这般把贱道精神展现得淋漓尽致的,还真是头一回见。”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郝见仁腰间的破葫芦上,“你这葫芦,还有之前在乱葬岗摆下的乌龟木雕,都透着贱道的气息,别想瞒过老朽。”
郝见仁见瞒不过,索性光棍到底,咧嘴一笑:“老丈既然看出来了,那也没啥好藏着掖着的。没错,我就是贱道传人,咋滴吧?”
老者笑了笑,没有接他的话茬,而是话锋一转:“你可知,贱道传承千年,并非只有偷鸡摸狗、插科打诨这么简单?”郝见仁一听,来了兴致,身子往前一探:“老丈这话咋说?我师父只教了我些歪门邪道的功夫,还有怎么在江湖上混口饭吃,可没提过啥真正的传承。”
老者放下酒杯,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在这世间,有一处古老遗迹,据说藏着贱道修炼的重要法门,那才是贱道传承的关键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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