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忘忧谷的竹林在血色霞光中簌簌作响。郝见仁将淬魂鼎小心收入乾坤袋,胸前的竹叶伤疤随着呼吸微微发烫,贪财剑残片在剑鞘中发出清越鸣响。他最后望了眼竹屋前药圃里即将绽放的忘忧解厄草,转身时正撞见冷月仙子将鳞片间渗出的灰金色血珠弹落,那抹金光与远处藏经阁方向的血色漩涡遥相呼应。
“你的毒又发作了?”郝见仁话音未落,冷月仙子已甩袖转身,鳞片掀起的劲风卷落几片竹叶:“少废话,再磨蹭下去,你小师妹的骨头都要被万象归墟镜榨成渣了。”她刻意放冷的声音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昨夜毒发时,她分明在幻象中看见自己举剑刺向郝见仁的咽喉。
黄新缺抱着上古残卷小跑跟上,掌心的血纹已蔓延至手腕,如同活物般在皮肤下游走。他偷偷将渗血的指尖藏进袖中,强笑道:“郝兄,我在残卷夹缝里又发现半行小字,说什么‘镜中生,镜中灭,关键在……’”话未说完,地面突然裂开蛛网状的缝隙,天机阁的星纹如锁链破土而出,直取三人脚踝。
“来得正好!”郝见仁贪财剑出鞘,贱道剑气裹挟着四把圣剑的共鸣轰然斩落。星纹在剑光中寸寸崩裂,却在消散前化作无数星芒,在空中拼凑出阁主阴森的面孔:“郝见仁,带着你的玩具来送死吧,藏经阁的刑具,可是专为纯阳血脉打造的。”话音未落,数十道黑影自云层中俯冲而下,血手堂的黑幡在风中猎猎作响,毒雾中隐约可见淬毒的暗器泛着幽蓝光芒。
冷月仙子玉手结印,鳞片迸发出刺目金光,噬魂毒凝成的护盾将毒雾尽数弹开。她余光瞥见郝见仁强行融合四把圣剑力量时,额角暴起的青筋和嘴角溢出的鲜血,心中莫名一紧。黄新缺趁机展开残卷,血渍覆盖的页面突然渗出黑雾,在空中凝成罗盘指引方向:“西北方位有星纹薄弱点,我们冲出去!”
三人且战且退,郝见仁的剑阵搅碎一波又一波暗杀者,却感觉经脉中暗伤如野火燎原。当最后一名血手堂杀手的尸体倒下时,他踉跄着扶住身旁的巨竹,吐出一口带着药香的鲜血。冷月仙子的鳞片已灰翳大半,她别过脸不去看郝见仁苍白的脸色,冷声催促:“磨蹭什么,真想死在半路?”
官道上渐渐热闹起来,三三两两的江湖客朝着藏经阁方向汇聚。这些人或神色亢奋,或眼神阴鸷,行囊里无一例外藏着奇怪的兵器——有的背着装满辣椒的皮囊,有的扛着三尺长的痒痒挠。郝见仁听见路边茶摊上传来窃窃私语:“听说今年阁主准备了‘千刀万剐宴’,受刑者要在油锅上跳完《艳舞九重天》。”“去年那个号称铁打的汉子,被灌了三坛‘软骨散’后,生生被挠脚心笑死了……”
黄新缺的手指在残卷上无意识摩挲,血纹突然剧烈跳动,最后一页的字迹竟在他眼前扭曲重组。他正要细看,冷月仙子突然拽住他衣领往后急退。三支淬毒弩箭擦着鼻尖钉入身后的树干,箭尾刻着天机阁的星纹印记。郝见仁挥剑斩断追踪的杀手,却发现对方临死前咬破口中的药丸,化作一团黑雾钻进地底。
夜幕降临时,三人在破庙落脚。冷月仙子守在庙门口,望着天边不断扩大的血色漩涡,鳞片下的金光开始不受控制地流淌。她悄悄服下最后半株忘忧解厄草,苦涩的汁液却压不住体内翻涌的杀意——她分明听见万象归墟镜在呼唤,那声音与阁主如出一辙。
郝见仁在庙内盘坐调息,丹田处的纯阳之力与暗伤激烈交锋。他取出师叔祖给的锦囊,却发现三道符篆中,有一道已经泛起裂痕。正当他皱眉思索时,黄新缺突然抓住他手臂,眼中满是惊恐:“郝兄,残卷上的血纹……在吃人!”少年摊开手掌,原本的血纹不知何时化作一张扭曲的嘴,正在吞噬他手腕的皮肉。
远处传来沉闷的钟响,藏经阁的轮廓在血色月光下若隐若现。郝见仁握紧贪财剑,伤疤处的剧痛让他瞳孔微缩——他又一次在识海中看见自己刺穿冷月仙子的画面,这次,镜中的自己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破庙外,冷月仙子的鳞片突然全部竖起,灰翳中的金光暴涨,将她的影子投射在庙墙上,宛如一头择人而噬的巨兽。
“该走了。”郝见仁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却没人注意到他藏在袖中的手正不受控制地发抖。三人重新踏入夜色,而在他们身后,破庙梁柱上不知何时爬满了细密的蛛网,每根蛛丝尽头,都系着一颗泛着幽光的眼珠,正死死盯着他们远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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