邠州城北,晨曦微露,可晨雾依旧恋恋不舍,如一层轻柔的薄纱,将周遭万物温柔笼罩,使得天地间都弥漫着一种朦胧而神秘的氛围。
杨柳庵门前,青鸟与裴刺史一行人安静伫立,他们的身影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宛如一幅古朴的水墨画卷。
青鸟的目光,仿若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缓缓向上游移,细细打量着眼前这座古朴的庵堂大门。只见那门板饱经岁月摩挲,表面的漆色斑驳陆离,恰似深秋枝头飘零的枯叶,一片片剥落,裸露出坑洼不平的木质纹理,恰似老人脸上镌刻的深深皱纹,每一道纹路都藏着光阴的故事。
门的边缘,因长久的开合摩擦,磨损得圆润光滑,往昔无数次的迎来送往,都在这不起眼的边角处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
再瞧那门坎,中间部分凹陷得厉害,几乎快要触及地面,不难想象,多年来有多少虔诚的香客曾从此处跨过,日复一日的踩踏,才造就了这岁月的印记,也足见这座庵堂修建年代久远,且一直以来香火鼎盛。
凤鸣静静地站在一旁,她仰起头,目光落在大门上方的匾额上,双唇轻启,轻声念道:“杨柳庵。” 念罢,她微微皱眉,陷入思索,须臾,眼中闪过一丝恍然,忍不住脱口而出:“这座庵堂…… 莫不是武德年间所建?”
“的确是。” 裴刺史适时插话,眼中满是赞赏,“凤鸣娘子阅历非凡,一眼便能道出其中渊源。”
青鸟三人闻声,同时回头看向裴刺史。裴刺史的目光缓缓扫过这座庵堂,神情不自觉地变得庄重起来,缓缓说道:“这是当年太宗文皇帝所建,历经风雨,如今算来已有两百余年了。”
话音刚落,庵堂的大门 “吱呀” 一声,缓缓打开,那声音在寂静的清晨显得格外悠长,仿若从遥远的岁月深处传来。门后,走出一个年纪约莫十二三岁的小尼姑,她面容清秀,神色平静,双手合十,对着众人恭敬说道:“阿弥陀佛。师父请诸位移步庵堂。”
众人闻言,脸上皆是一惊,他们还未上前叩门,庵堂的庵主竟已提前知晓他们的到来,这着实让人感到诧异。青鸟心中更是一动,敏锐地察觉到此事背后或许藏着不为人知的内情,于是,他微微欠身,礼貌回应道:“如此,那我们便叨扰了。”
裴刺史嘱咐刘管家和其他几个仆人在外面等候,刘管家应下。随后,众人抬脚正要迈入庵堂,小尼姑却连忙开口提醒:“庵堂乃清修之地,还请诸位解剑。”
青鸟三人自是明白其中规矩,当下毫不犹豫地取下背上的宝剑,双手递交给刘管家。
刘管家赶忙接过,又吩咐身旁的仆人小心接着。果不其然,其中一个仆人刚一接过青鸟的黑剑,便被那沉甸甸的重量惊得瞪大了眼睛,双手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脸上满是震惊之色。
随后,众人在小尼姑的引领下,鱼贯步入庵堂。
庵堂规模不算宏大,穿过两进院子,便来到了大殿前。在大殿前的庭院正中央,一棵银杏树静静伫立,宛如一位沉稳的长者,见证着岁月的变迁。
树干粗壮得需两人张开怀抱,方能勉强合围。粗糙的树皮,似是岁月镌刻下的斑驳纹理,记录着无数个春秋的故事。从地面向上,树干坚实而挺拔,稳稳地支撑着繁茂的树冠,彰显着生命的坚韧与力量。
向上望去,繁茂的树枝向四面八方肆意伸展,相互交织,构筑出一片遮天蔽日的绿色穹顶。叶片层层叠叠,宛如一把把小巧的扇子,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低声诉说着古老的传说。
众人绕过银杏树,只见大殿前的一个黑色的大香炉香烟袅袅,那丝丝缕缕的青烟,仿若承载着信徒们的祈愿,悠悠升腾,融入晨雾之中。再看大殿的匾额,上面 “佛光普照” 四个大字苍劲有力,在晨光的映照下,散发着一种庄严肃穆的气息。
远远望去,大殿内烛火摇曳,香烟袅袅升腾,勾勒出几分庄严肃穆之感。一位年长的尼姑正端坐在观音像前,神色沉静,周身散发着慈悲祥和的气息。
她的身前,一众年轻弟子整齐排列,跟随她的节奏,轻声吟诵着经文,声音此起彼伏,交织成一曲悠扬的梵音。
青鸟一行人悄然来到大殿前,脚步不自觉地放缓、停下,随后在门口前后站定。他们的目光望向殿内的一众尼姑。
“诸位施主请稍作等候,贫尼这就去通知师傅。”小尼姑说罢,微微欠身行了一礼,转身轻盈地步入大殿。她的脚步轻盈而稳健,巧妙地绕过一众正在诵经的尼姑,径直来到年老尼姑的身旁。她微微俯下身,在年老尼姑的耳边轻声低语了几句,年老尼姑微微颔首,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以示知晓。
随后,小尼姑便轻手轻脚地走到一旁,安静地坐下,迅速融入了诵经的队伍之中,口中念念有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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