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宝藏独自伫立在湖泊之畔,目光悠悠扫向河岸边那一片乱石堆。只见大小各异的石头,或横或竖、错落有致地堆叠在一起,石堆的缝隙间,灌木肆意伸展着枝叶,杂草也不甘示弱,肆意疯长。其间,不知名的野花星星点点地绽放着,它们虽无娇艳之名贵,却以蓬勃的生命力,引得蝴蝶与蜜蜂围绕花朵,上下翩跹,沉醉其中。再往前望去,河岸两旁,大大小小的树木整齐成排,它们扎根于大地,枝叶相互交织,宛如一道绿色的屏风。树上的鸟儿欢快地穿梭于枝干之间,清脆的鸟鸣声此起彼伏,为这片天地增添了无尽的生机。
远处山脚与湖水相接之处,一群大雁正悠然地聚集在一起。有的大雁专注地梳理着自己的羽毛,将每一根羽翎都打理得顺滑整齐;有的则伸长脖颈,嘎嘎嘎地叫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水面,似在等待着什么。忽然,其中一只大雁猛地将长长的脖颈探入水中,动作敏捷而迅速,片刻之后,它又从水中抬起头来,嘴里叼着一条小鱼,鱼尾还在不停地摆动,似乎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不远处的灌木丛边,两只仙鹤迈着优雅的步伐,身姿轻盈而高贵。在它们身后,紧紧跟着两只褐色的雏鸟。雏鸟们时而好奇地抬起头,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打量着四周,时而又被草丛中偶尔跃动的虫子吸引,忙不迭地用稚嫩的小嘴去啄。可当它们发现父母已经走远,便立刻慌张起来,扇动着还未完全成型、略显稚嫩的翅膀,一路跌跌撞撞地追赶过去。
目睹着眼前这充满生机与温情的一幕,杨宝藏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远,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在长安的娘子和素娥的面容。娘子温柔的笑容、素娥天真无邪的模样,如同一幅温暖的画卷,在他心间徐徐展开。想着想着,他不禁微微叹了口气,轻声呢喃道:“不知她们在长安,一切可安好……”
武城雷厉风行,迅速挑选出一支百余人的精锐队伍。此刻,这支队伍已全副武装,精神抖擞地在一旁待命,只等斥候传来消息,便即刻出发。
他抬眼望去,只见杨宝藏双手叉腰,伫立在湖泊之畔,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湖面。他快步走上前去,来到杨宝藏身旁,也顺着他的视线眺望湖面,随后开口询问道:“总管,此番对战回鹘大军,咱们打算怎么个打法?”
杨宝藏听到询问,缓缓回过神来,转身看向远处那片细石沙地,神色淡定,有条不紊地说道:“一会儿,你安排人手从隘口右侧开始,往湖泊边这片区域,随意丢弃些营帐、杂物之类,越杂乱无章越好。等你瞧见回鹘人穿过隘口,便率领将士们佯装慌乱,前往细石沙地,以步兵列阵,静静等候敌人到来即可。”
“什么?咱们要用步兵去对阵回鹘人的五万铁骑?” 武城听闻,不禁惊愕地脱口而出。他满脸难以置信,转头看向远处那片宽阔的细石沙地,急切地说道:“总管,此处地势如此开阔,咱们仅凭数千步兵去对抗骑兵,这…… 这实在太冒险了!咱们兵力本就悬殊啊!”
武城心里十分清楚,杨宝藏让士兵丢弃营帐,显然是想营造出我军慌乱无措的假象,好让敌军放松警惕。可一想到要以步兵列阵直面回鹘铁骑,他满心困惑,实在难以理解,又继续说道:“总管,虽说南怀乔正率众赶来,咱们或许会陷入腹背受敌的困境,但就这么用步兵去硬抗回鹘人的铁蹄,恐怕…… 恐怕难以招架啊!”
杨宝藏看着满脸担忧的武城,目光坚定,沉稳说道:“没错。我正是要让回鹘人也这么想,所以才偏偏用步兵来打他们的骑兵。” 说罢,他靠近武城,压低声音,将详细的计划一五一十地告知了他 。
“这法子实在太过凶险啊!” 武城听完杨宝藏的对敌之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满心忧虑地感叹道。
“的确凶险万分,可当下局势,也唯有如此,方能破局。” 杨宝藏神色凝重,目光悠悠望向灵州城的方向,沉声道,“如今南怀乔亲率万余人马,正朝着我们这儿火速赶来,其意图昭然若揭,定是要与回鹘人合兵一处。原女娘子他们不顾自身安危,在半路不断骚扰南怀乔的部队,拼尽全力拖慢他们的行军速度,为的就是给我们争取更多时间,好全力对付回鹘人。但你也看到了,这周边地势并不利于我们设伏,如今这法子,虽说冒险,却是既简单直接,又最有可能奏效的。”
武城听后,眉头紧锁,沉思良久。细细想来,杨宝藏所言句句在理。倘若此番阻止回鹘人失败,明日他们便能长驱直入,抵达灵州城。在援军赶来之前,灵州城怕是危在旦夕,极有可能沦陷敌手。念及此处,武城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斩钉截铁地说道:“总管放心,咱们从长安带来的这几千弟兄,可都是精挑细选的精锐,平日里训练有素,纪律严明。此番作战,定不会有丝毫差错,必定全力以赴,完成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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