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寒假第一天,福瑶拖着行李箱走出北大东门。北京的冬天干燥寒冷,她却感到一种久违的轻松——期末考试结束,一个月的假期在向她招手。
手机震动,是马得水的消息:"上车了吗?我在车站等你!"后面跟着一串兴奋的表情符号。
福瑶微笑着回复:"刚出校门,三小时后见。"这是他们半年来第一次见面,马得水特意请了一天假,从县城赶到省城接她。
长途汽车上,福瑶翻看着马得水这半年的日记本。每一页都密密麻麻记录着他的复习进度、生活琐事和对她的思念。最后几页特别标注了"重大进展"——一模602分,二模615分,成绩稳步上升,按这个趋势,高考冲击北大并非不可能。
车窗外,华北平原的景色渐渐变成熟悉的丘陵地貌。福瑶的心跳随着距离的缩短而加速,手指不自觉地抚过耳垂上的两枚山形耳钉——左边青石坳,右边北大,她从未摘下过。
"省汽车站到了,请乘客..."广播响起,福瑶一个激灵站起来,拎着行李就往下冲。
出站口人头攒动,但她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挺拔的身影——马得水穿着深蓝色羽绒服,头发比上次见面时短了许多,显得更加精神。他正伸长脖子张望,脸上是掩不住的期待。
"马得水!"福瑶喊了一声。
马得水猛地转头,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一把接过行李,另一只手紧紧握住福瑶的手:"累不累?饿不饿?车上冷不冷?"
问题像连珠炮一样抛来,福瑶只是笑着摇头,贪婪地看着这张日思夜想的脸——黑了,瘦了,但眼神更加坚定,眉宇间少了从前的浮躁,多了几分沉稳。
"先吃饭!"马得水兴冲冲地拉着她往车站外走,"我找到一家特别好吃的..."
话音未落,他的手机突然响起。马得水皱眉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犹豫了一下才接听:"爸?怎么了?"
福瑶看到他的表情从疑惑变成震惊,最后一片煞白。
"出什么事了?"通话结束后,福瑶急切地问。
马得水的手微微发抖:"公司出了点问题...我爸让我立刻回去。"他愧疚地看着福瑶,"对不起,不能陪你吃饭了..."
"我跟你一起回去。"福瑶毫不犹豫地说。
2.
回县城的班车上,马得水一直沉默地望着窗外。福瑶轻轻握住他的手,感受到掌心传来的冰凉和颤抖。
"到底怎么回事?"她小声问。
马得水深吸一口气:"有人举报公司工程质量问题...银行要抽贷,几个大项目都停了...我爸说可能是竞争对手搞鬼..."
福瑶心头一紧。马家的建筑公司是县城龙头企业,一旦出事,影响的不仅是马家,还有几百号员工的生计。
到了县城,他们直奔医院。马父的康复病房里气氛凝重,几位公司高管愁眉不展地站在一旁。马父半靠在床上,脸色灰败,看到福瑶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福瑶来了...本该好好招待你的..."
"叔叔别这么说。"福瑶递上从北京带的营养品,"您身体怎么样?"
"死不了。"马父苦笑一声,转向儿子,"情况比电话里说的还糟。质检报告被人动了手脚,王局长暗示是宏远集团搞的鬼..."
马得水脸色铁青:"张宏远?他不是您的老朋友吗?"
"商场如战场。"马父长叹一声,"他知道我们资金链紧张,想趁机吞并..."突然,他捂住胸口,呼吸急促起来。
"医生!"马得水一个箭步冲上前按响呼叫铃。
一阵忙乱后,医生给马父打了镇静剂:"病人不能再受刺激了。"
走廊里,马得水一拳砸在墙上,指关节顿时渗出血丝:"混蛋!我爸刚好一点..."
福瑶轻轻抱住他的手臂:"冷静点,现在需要你撑住这个家。"
马得水深吸几口气,渐渐平静下来:"你说得对。我得去公司看看,你先回家休息..."
"我跟你一起去。"福瑶坚定地说。
3.
马家公司办公楼里一片混乱。员工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财务室里,会计正焦头烂额地整理账目;会议室里,几位项目经理激烈争论着什么。
"小马总来了!"有人喊了一声,嘈杂的办公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集中在马得水身上,那里面有期待,有怀疑,也有绝望。
福瑶看到马得水的背脊微微僵硬,但很快挺直。他清了清嗓子:"各位,情况我都了解了。请相信,马家不会倒,大家的工资一分不会少..."
"说得轻巧!"一个中年男子打断他,"银行明天就来查封账户了,钱从哪来?"
马得水沉声道:"李叔,给我24小时。"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福瑶静静地看着马得水穿梭于各个办公室,查阅合同,核对账目,打电话联系人脉...那个曾经吊儿郎当的公子哥,此刻展现出惊人的沉稳和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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