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风卷着国子监的墨香,吹得女子书院的垂花门帘哗啦作响。林晚晚揪着秋菊的袖子,盯着眼前雕梁画栋的建筑群,嘴角抽了抽:"我说秋菊,这地儿比咱侯府还气派,咋看着跟庙似的?"
秋菊捏着帕子,紧张得直搓手:"大小姐,这儿是京城最贵女学,太傅孙女都在这儿念书呢!您待会儿可千万别乱说话..."
"乱说话?"林晚晚挑眉,从袖筒里摸出块没吃完的糖糕,"我句句在理,谁还能堵我嘴不成?"
正说着,一群锦衣华服的贵女簇拥着走来,为首的少女梳着双环髻,插着赤金点翠步摇,正是太傅的孙女李嫣然。她上下打量林晚晚,鼻尖皱得像闻到了馊水:"你就是林侯府那个...林晚晚?"
林晚晚嚼着糖糕,含糊道:"咋的?你认识我?"
李嫣然身边的张小姐嗤笑出声:"我们嫣然姐姐岂会认识你?不过是听闻林大小姐'名声在外',今日一见,果然...随性得很。"她特意加重了"随性"二字,引得周围贵女们窃笑。
林晚晚把最后一口糖糕塞进嘴里,拍了拍手:"随性咋了?总比某些人端着架子,累得慌强吧?"
李嫣然脸色一沉:"林晚晚,听闻你连《女诫》都未曾通读,也敢来书院求学?可知女子无才便是德,首要便是遵规守矩!"
"哎呦我去!"林晚晚眼睛一瞪,"《女诫》?那破书我翻了两页,净教人当木头桩子!书是死的人是活的,难道女子就得跟个三孙子似的任人摆布?"
"你!"李嫣然气得跺脚,"那书中字字珠玑,皆是先贤教诲,岂容你如此诋毁!"
"先贤教诲?"林晚晚叉着腰,嗓门陡然拔高,"先贤让你见人就装柔弱?让你没事就嚼舌根?我看呐,读死书不如懂人事!有那功夫背《女诫》,不如学学咋防小人,咋过好日子!"
周围的贵女们全听傻了,这林晚晚说话跟放炮似的,比说书先生还带劲。秋菊吓得脸都白了,拽着她袖子直发抖。
李嫣然被怼得哑口无言,半晌才憋出一句:"你...你简直粗鄙不堪!难怪坊间传闻你言行失当,果然名不虚传!"
"粗鄙?"林晚晚往前走一步,吓得李嫣然往后缩了缩,"我说话直,不藏着掖着,总比某些人表面端着,背地里使坏强吧?咋的,我说东北话碍着你耳朵了?嫌吵你堵上啊!"
这话一出,连旁边路过的老嬷嬷都没忍住,噗嗤笑了一声,赶紧低头装咳嗽。
就在这时,书院教习嬷嬷走了出来,见状皱眉:"何事喧哗?"
李嫣然立刻换上委屈脸,福了福身:"嬷嬷,林晚晚她...她诋毁《女诫》,言语粗鄙..."
林晚晚不等嬷嬷开口,抢先道:"嬷嬷,我没诋毁书,我是说读书得活学活用!比如这《女诫》里说女子要柔顺,可要是遇着坏人咋办?难道还得笑着让人家欺负?这不扯犊子嘛!"
教习嬷嬷是个开明的老太太,闻言非但没生气,反而饶有兴致地打量林晚晚:"哦?你倒说说,如何活学活用?"
林晚晚眼睛一亮,跟见了知音似的:"就比如吧,书里说要'敬顺',但敬的是值得敬的人,顺的是讲道理的事。要是遇着我那庶母那样的,表面一套背后一套,难道还得顺着她坑自己?那不成傻子了嘛!"
这番话有理有据,还举了实际例子,周围的贵女们纷纷点头,连李嫣然都有些语塞。
教习嬷嬷捋了捋银发,笑道:"你这丫头,话糙理不糙。读书本就是为了明事理,而非盲从。起来吧,随我进学堂。"
李嫣然不敢置信地看着嬷嬷,又看看林晚晚,气得转身就走,张小姐等人赶紧跟上。
林晚晚冲她们背影做了个鬼脸,跟着嬷嬷进了学堂。秋菊拍着胸口:"大小姐,您可吓死我了!"
"怕啥?"林晚晚挑眉,"有理走遍天下,没理寸步难行!"
学堂里已经坐满了人,林晚晚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刚拿出笔墨,就见李嫣然带着人坐到了她斜后方,故意大声议论:
"有些人啊,没读过几天书,就敢来书院丢人现眼。"
"就是,待会儿先生提问,看她怎么出丑!"
林晚晚充耳不闻,自顾自地磨墨。不多时,一位白胡子老先生走了进来,正是书院的山长。他扫视一圈,目光落在林晚晚身上,顿了顿:"今日讲《论语》,哪位同学能讲讲'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
李嫣然立刻举手,站起来摇头晃脑:"先生,此句意为女子与小人一样,难以相处,需加以管束..."
"放你娘的五香麻辣屁!"林晚晚"啪"地一拍桌子站起来,"老先生,这话要这么解,孔子他老人家得从坟里爬出来抽你!"
满室皆惊,山长也愣住了。
林晚晚不管那套,继续道:"这话明明是说,有些女子和小人一样,近了蹬鼻子上脸,远了又埋怨。这是说人的品性,又不是说所有女子!咋的,到您这儿就成了女子都难养?合着天下女人都得听您摆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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