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彻底傻眼了,捋胡子的手都停在半空:"老夫人,您怎么还笑了?这分明是胡闹啊!"
"咋是胡闹呢?"老夫人好不容易止住笑,用帕子擦了擦眼角,将卷子往桌上一拍,"我看这写得挺好!实在!接地气!"她指着卷子上"治家跟腌酸菜一个理儿"那句,对着太傅晃了晃手指,"您瞅瞅,这话糙理不糙啊!治家可不就得有个好主心骨吗?就跟酸菜缸得结实一样,不然家里头还不跟漏了缝的缸似的,啥事儿都捂不住?比那些之乎者也的酸文假醋强多了!"
林晚晚眼睛一亮,赶紧凑上前:"祖母!您可算说到我心坎里去了!我就是这么想的!"
太傅被噎得说不出话,胡子抖得更厉害了:"老夫人,这可是书院的策论考试,不是让她写家长里短的家常话啊!"
"策论咋了?"老夫人挑眉,眼神锐利如刀,"策论不就是论道理吗?难道道理还能长在天上?不在生活里藏着?我看晚晚这篇文章,句句都是从日子里琢磨出来的理儿!比那些空喊'修身齐家'却连油盐酱醋都分不清的强百倍!"
林薇薇见老夫人如此维护林晚晚,急得脸都白了,忍不住上前一步:"祖母!姐姐她这分明是投机取巧,根本不懂治家之道,不过是拿些粗鄙的乡野俗语来糊弄..."
"你懂?"老夫人猛地转头,目光如炬地盯着林薇薇,"你懂治家之道?你懂你倒是写一篇让我瞧瞧!别整天就知道对着镜子装模作样,见了人就捏着嗓子装林黛玉,真让你管点实事,怕是连厨房的账本都算不明白!"
林薇薇被怼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委屈地低下头,手指紧紧攥着帕子。太傅看着老夫人不容置喙的态度,又低头看了看那篇"离经叛道"的策论,最终长长叹了口气,像是泄了气的皮球。
"罢了罢了..."太傅拿起朱笔,在林晚晚的卷子末尾重重落下两笔,"老夫人都这么说了,老夫还能说什么?"
众人凑近一看,只见宣纸上赫然批着两个朱红大字——"优等"。
"啥?!"林薇薇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叫出声,不敢置信地瞪着太傅,"太傅!您是不是看错了?这...这等文章也能得优等?"
太傅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怎么?老夫人都说写得好,老夫还能驳了她的面子不成?"
林晚晚自己都懵了,揉了揉眼睛,确认那两个字不是幻觉后,一把抓住老夫人的手:"祖母!我...我这就得了优等了?"
老夫人拍着她的手背,笑得合不拢嘴:"那还有假?我孙女写的东西,能差吗?就是这个味儿!"
林薇薇再也忍不住,眼眶一红,转身就跑出了考场,一路哭哭啼啼地回了侯府。刚进房门,她就抓起桌上的端砚狠狠摔在地上,"啪"的一声脆响,砚台碎成了几块,墨汁溅得满地都是。
"凭什么?!"她歇斯底里地哭喊着,"林晚晚那粗鄙不堪的文章都能得优等,我寒窗苦读这么多年,读的圣贤书都喂了狗吗?!"
柳氏闻讯赶来,看着女儿崩溃的模样,心疼地搂住她:"好了好了,我的儿,不就是一次考试吗?犯不着跟那粗丫头置气..."
"一次考试?"林薇薇甩开母亲的手,哭得更凶了,"那是书院的大考!传扬出去,让我如何在京城贵女圈里立足?我还有什么脸面去见人啊!"
与此同时,林晚晚正扶着老夫人往府外走,脸上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住:"祖母,您可真是我的福星!要不是您及时赶到,我这卷子非得让太傅给撕成碎片不可!"
老夫人点了点她的额头,哭笑不得:"你呀你呀,下次可不能再这么胡闹了!没瞧见太傅的脸都气成紫茄子了?差点没把老夫的绿豆沙给笑洒了!"
"知道啦知道啦!"林晚晚吐了吐舌头,突然想起什么,眼睛亮晶晶的,"不过话说回来,这东北老家的智慧还真是管用!下次考试我还这么写!"
正说着,一辆装饰低调的乌木马车停在路边,车窗被人从里面掀开,露出萧玦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他的目光落在林晚晚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听说你在书院得了优等?"
林晚晚立刻挺直了腰板,下巴扬得高高的:"那是!也不看看本小姐是谁!"
萧玦眼中的笑意更深了些,侧身让开位置:"上车,本王带你去城南吃烤串庆祝。"
"得嘞!"林晚晚应了一声,麻溜地撩起裙摆上了马车,把考试的事儿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老夫人看着马车驶远,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却带着宠溺的笑意。
而此刻的书院考场上,太傅还对着林晚晚的卷子唉声叹气。旁边的年轻助教忍不住好奇地问:"太傅,您当真觉得这篇文章写得好?"
太傅捋着胡须,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开口:"好谈不上...但这丫头倒是有股子难得的实在劲儿。"他指着卷子上"敞亮点儿,有事说事"那句,眼神复杂,"治家之道,本就不该流于虚文形式。她写的虽然粗鄙,可句句都是实在道理,比那些只会掉书袋的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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