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风带着桂花香,把靖王府的落叶吹得打着旋儿。林晚晚蹲在假山上,手里攥着根树枝,正给萧玦画东北的大雪人。秋菊在底下仰着脖子喊:"大小姐,您慢点爬,当心摔着!"
"没事儿!"林晚晚挥挥手,树枝在石头上划出刺耳的声音,"大冰块你看,这是雪人的脑袋,这是身子,再给它安个胡萝卜鼻子——"
萧玦站在树下,看着她蹲在石巅上,裙摆被风吹得乱飘,像只准备起飞的花蝴蝶。他眉头微蹙:"下来,小心着凉。"
"慌啥!"林晚晚蹭地跳下来,拍着屁股上的灰,"咱东北冬天在雪堆里打滚都没事儿,这算啥?"她晃了晃树枝,"大冰块,你说你们京城咋就不下大雪呢?没雪的冬天多没灵魂!"
萧玦接过她手里的树枝,扔进旁边的池塘,溅起一圈涟漪:"本王让人给你运来冰块,堆个雪人。"
"拉倒吧!"林晚晚翻白眼,"人工堆的能有灵魂吗?得是鹅毛大雪飘三天三夜,堆出来的雪人才能成精!"
两人沿着石子路往前走,秋菊远远跟着,捂着嘴偷笑——自家大小姐跟王爷在一块儿,咋看咋像大灰狼遇上小刺猬,偏偏大灰狼还心甘情愿被扎。
走到月洞门时,萧玦突然停下脚步。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墨发下的侧脸线条冷硬,喉结却轻轻滚动了一下。林晚晚正低头踢石子,没注意他的异样:"咋不走了?饿了,想去你厨房摸块糖糕。"
萧玦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巨大的决心。他转过身,正对着林晚晚,眼神认真得吓人:"林晚晚。"
"嗯?"林晚晚抬头,嘴里还嚼着刚才偷来的桂花糖,"咋的了大冰块?脸咋跟煮熟的虾似的?"
萧玦:"......"他感觉耳根子烧得更厉害了,连声音都有些发紧,"本王......本王觉得你很特别。"
"特别?"林晚晚挑眉,把糖纸往他手里一塞,"是特别能怼,还是特别能吃?昨儿个你厨房的酱肘子,我一顿造了半只!"
萧玦看着她眼里狡黠的光,知道她是故意的。他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周围的虫鸣声突然变得清晰,还有她身上淡淡的酸菜味,混着桂花甜,让他脑子有点乱。
"不是。"他咬着牙,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本王是说,你与其他女子......不同。"
"哟呵,这我可同意!"林晚晚叉腰,一脸得意,"那些娇滴滴的大小姐,哪有姐这飒爽劲儿?跟她们唠嗑都嫌费劲,还不如跟你怼两句得劲!"
萧玦闭了闭眼,感觉自己准备了一晚上的深情告白,被她拆得七零八落。他往前一步,几乎要碰到她的鼻尖,声音压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林晚晚,本王不是在夸你。"
"那你啥意思?"林晚晚往后缩了缩,突然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劲。月光下,萧玦的眼睛亮得吓人,像藏了星星,跟平时的大冰块完全不一样。
萧玦看着她微微张开的嘴,还有嘴角沾着的糖屑,突然觉得喉咙发干。他想起第一次见她,她蹲在地上啃烧鸡,看见他就喊"大兄弟";想起她在书院怼得太傅吹胡子瞪眼,却又偷偷塞给他自己做的酸菜饺子;想起她在夜市撸串,把油乎乎的手往他衣摆上擦......
"本王......"他终于挤出后半句,声音不大,却像惊雷在林晚晚耳边炸开,"本王想娶你。"
林晚晚:"???"
她怀疑自己听错了,掏了掏耳朵:"你说啥?风太大,没听清。"
萧玦的脸彻底爆红,从耳根红到了脖子。他活了二十多年,上战场杀人都没这么紧张过。他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像要把她揉进骨血里,几乎是吼出来的:"本王说!想娶你!当靖王妃!"
秋菊在远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赶紧捂住嘴,躲到树后面去了。
林晚晚彻底懵了,瞪大眼睛看着他,半天没合上嘴。月光洒在萧玦泛红的耳尖上,他胸口剧烈起伏,眼神里有紧张,有期待,还有一丝她从未见过的慌乱。
"你......"林晚晚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突然想笑,"大冰块,你没发烧吧?是不是昨儿个吃我做的酸菜饺子吃坏肚子了?"
萧玦:"......"他感觉自己的耐心快耗尽了,"林晚晚!"
"哎哎哎,我在呢!"林晚晚赶紧摆手,"娶我?你可想清楚了啊!我可不会三从四德,还爱怼人,一顿能吃三碗饭,生气了能把你王府屋顶掀了——"
"本王清楚。"萧玦打断她,眼神坚定得像山,"本王要的就是你。"
林晚晚看着他认真的样子,突然笑不出来了。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软乎乎的,还有点痒。她低下头,踢着地上的石子,声音细若蚊蚋:"你......啥时候想娶了?"
萧玦一愣,没想到她是这个反应。他以为她会怼回来,或者哈哈大笑,却没想她居然问"啥时候"。他压下心里的狂喜,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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