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菜咋跟喂兔子似的?一盘青菜摆得跟画儿似的,能吃饱?"
林晚晚用银勺扒拉着眼前的翡翠碧玉羹,那碗汤清得能照见人影,几片菠菜叶漂在上面,点缀着几点枸杞,精致得像件艺术品。可她凤冠上的赤金点翠凤凰随着动作晃悠,珍珠流苏差点掉进碗里,气得她把玉勺往桌上一磕,清脆的响声在空旷的太和殿里回荡。
喜宴设在靖王府的太和殿,满殿的朱红漆柱映着金色琉璃瓦, Hundreds of guests in elaborate costumes 围坐其间,面前的紫檀木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但那些菜色个个玲珑剔透——雕花的萝卜摆出孔雀开屏,豆腐雕成牡丹花样,连一盘松鼠鳜鱼都摆成了凤凰造型,看得林晚晚直皱眉。
"大小姐,这是御厨特意为喜宴做的御膳,讲究的是色、香、味、形......"秋菊在一旁小声劝着,手里捏着帕子直冒汗。
"讲究个啥!"林晚晚把玉勺往桌上一放,声音陡然拔高,"咱东北人吃饭,讲究的是实惠!你看这碗汤,喝十碗能抵得上一个窝头不?这雕花萝卜,咬一口能塞牙缝不?看着好看顶个啥用,填不饱肚子有啥意义?"
坐在主位的老夫人闻言,立刻放下手里的银镶玉筷,那筷子正夹着一片薄如蝉翼的酱牛肉。她指着面前一盘用糖霜勾勒出梅兰竹菊的点心,满脸嫌弃:"晚晚说得对!老身看着这些花里胡哨的,牙都酸了!上次在庄子上吃的窝窝头配咸菜,都比这玩意儿实在!"
林侯爷在一旁咳嗽两声,想劝又不敢,只能对着满桌的精致菜肴叹气。萧玦坐在林晚晚身边,玄色喜服衬得他面色温润,嘴角噙着一丝笑意,伸手替她扶正歪到一边的凤冠:"饿了?让厨房再上些管饱的点心?"
"点心?"林晚晚挑眉,花棉袄上的大鹅刺绣随着动作晃得人眼花,"要吃就吃硬货!我要啃猪蹄!酱猪蹄!就得那种卤得稀烂,用手一撕就脱骨,酱汁能糊一嘴的那种!"
这话一出,满殿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原本觥筹交错的宾客们举着银筷的手停在半空,文武百官、诰命夫人们齐刷刷看向主位,那眼神跟见了三头六臂的妖怪似的。礼部侍郎家的夫人手里的芙蓉糕"啪嗒"掉在月白裙上,珍珠璎珞抖得哗啦作响,脸上的粉都吓掉了一层。
"王......王妃,"旁边的礼仪官哆哆嗦嗦地上前,他头上的乌纱帽歪到一边,手里的赞礼册都拿反了,"喜宴之上,乃皇家颜面所系,岂可用此等......粗鄙食物招待宾客?"
"粗鄙?"林晚晚蹭地站起来,花棉袄的红绿配色在满殿的素净衣裳里格外扎眼,"咋的?猪蹄不是粮食?当年我爷爷在东北零下三十度扛木头,一顿能啃仨酱猪蹄,那叫一个香!你说粗鄙,是嫌我东北人土?"
礼仪官吓得脸都白了,连连摆手后退,官靴差点踩空:"不敢不敢......下官只是担心有失体统......"
"不敢就闭嘴!"林晚晚叉着腰,活像只护崽的老母鸡,"秋菊!你给我听好了,现在就去后厨,让他们立刻、马上给我炖十盘酱猪蹄!少一盘,我明天就带着人去拆了他们的灶台!"
秋菊早就看那些素净菜不顺眼,得了命令立刻来了精神,扭着腰就往外跑,嘴里还喊着:"得嘞!大小姐您等着,保证给您端最香的猪蹄来!"
萧玦看着林晚晚气鼓鼓的样子,非但没阻止,反而对旁边目瞪口呆的管家道:"还愣着做什么?按王妃说的办。再让厨房炖一锅东北酸菜白肉,多放五花肉,夫人爱吃。"
管家看看冷面王爷,又看看叉腰的王妃,最终还是躬身应下,心里却直犯嘀咕:这靖王府的喜宴,怕是要被这位东北王妃闹翻天了。
没过多久,后厨方向传来一阵锅碗瓢盆的碰撞声,紧接着,浓郁的酱香混着肉香顺着殿门飘了进来。秋菊领着四个小厮,每人手里都端着一个大海碗,碗里堆着油汪汪、红通通的酱猪蹄,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瞬间盖过了满殿的熏香和花香。
"来了来了!酱猪蹄来咯!"秋菊扯着嗓子喊,把海碗往桌上一放,那酱汁差点溅到旁边的雕花瓷盘里。
林晚晚眼睛一亮,也不顾什么王妃仪态,伸手就抓起一只油光锃亮的猪蹄。那猪蹄炖得软糯脱骨,刚一用力,皮肉就簌簌往下掉,酱汁顺着指缝往下滴,她也不管,张开嘴就是一大口,啃得啧啧作响,油花沾到了嘴角。
"哎呦喂,这才叫肉!"她含糊不清地嘟囔着,腮帮子鼓得像只偷吃的仓鼠,"你们都别装斯文啊!跟我学,上手啃!这样吃才香!"
满殿宾客目瞪口呆,看着靖王妃穿着凤冠霞帔、身披大红霞帔,抱着一只酱猪蹄啃得满脸是油,那画面简直突破了所有人的认知。就在这时,主位的老夫人突然一拍桌子,震得杯盘乱颤:"晚晚说得对!斯文能当饭吃啊?老身活了七十岁,还没这么吃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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