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嘛!这就对了!”林晚晚笑得见牙不见眼,“您跟着我走,先迈左腿,再甩绸子……哎对!腰别挺那么直,放松!”
月光下,一个穿大红棉裤衩的女子拉着个穿蟒袍玉带的王爷,在演武场上扭得不亦乐乎。萧玦的动作起初还有些僵硬,可被林晚晚一带,竟也渐渐找到了门道,偶尔还能配合着甩个绸子,引得下人们先是目瞪口呆,接着便忍不住鼓起掌来,连那几个老嬷嬷都偷偷弯了嘴角。
次日正午,柳侧妃的“汀兰院”却像浸在冰水里。柳氏坐在窗前,手里捏着一方藕荷色的丝帕,帕子角被她绞得变了形,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窗外传来演武场方向隐约的笑闹声,像一根根针,扎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
自林晚晚嫁进来,她这个侧妃就成了摆设。从前王爷每月还来她院里两回,如今三个月都没踏进来一步;下人们更是见风使舵,往日里端茶递水的小丫鬟,现在见了她都敢低着头偷笑。
“娘娘,您消消气。”丫鬟小翠端着参茶进来,声音压得极低,“刚才我去前院打听了,王妃又在折腾呢——今儿个在演武场搭了个台子,说要……说要讲相声,还把王爷拉去当捧哏!”
“相声?”柳氏冷笑一声,帕子“啪”地甩在桌上,“一个粗鄙村妇,懂什么规矩!真当这是她的东北屯子?”她想起林晚晚初见时大大咧咧的样子,想起她在老夫人寿宴上抢尽风头,想起王爷看她时那从未有过的温柔眼神,只觉得心口堵得发慌。
“传我的话,”柳氏猛地站起身,裙摆扫过旁边的绣凳,发出“哐当”一声响,“就说本宫身子不爽,让她……让她过来请安。”她说着,又觉得不够,补了一句:“把春桃叫来,让她去正院伺候着,盯着点王妃的动静。”
小翠应了声“是”,刚要走,柳氏又喊住她:“等等!告诉春桃,机灵着点,若能探到什么……本王自有重赏。”她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仿佛那红绸子和酸菜坛子的影子,都成了扎在她心头的刺。
半个时辰后,林晚晚哼着“东边日出西边雨”晃进了汀兰院。她今儿个换了身月白的比甲,头上却歪戴着朵大红色的绒花,一进门就咋咋呼呼:“哟!姨娘这是咋了?脸色跟那腌了三年的老酸菜似的,莫不是昨儿个晚上没睡好?”
柳氏正歪在榻上,闻言猛地坐起来,强压着怒火:“妹妹说笑了,许是这几日天热,本宫有些头晕。”她看着林晚晚那副大大咧咧的样儿,心里暗骂“没规矩”,面上却挤出个虚弱的笑:“倒是妹妹,听说今儿个在演武场……”
“打住!”林晚晚抬手一拦,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椅子腿被她压得“吱呀”一声,“咱明人不说暗话,姨娘您那点小心思,以为本王妃不知道?”
柳氏脸色一白,指尖微微颤抖:“妹妹何出此言?”
“别装了!”林晚晚“啪”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盏都跳了跳,“你以为派春桃来当眼线,本王妃就看不出来?那小蹄子昨儿个偷拿我屋里的翡翠镯子,被我抓了个正着,现在还在柴房跪着呢!实话告诉你,她早把你卖了,连你昨儿个偷偷给沈府送信的事儿,都一五一十说了!”
这话半真半假,春桃确实是柳氏安插的眼线,却并未偷镯子——林晚晚不过是使了个诈。可柳氏做贼心虚,一听“送信”二字,顿时浑身发抖,嘴唇都白了:“你……你血口喷人!我何时……”
“血口喷人?”林晚晚挑眉,故意拔高声音,“要不要本王妃现在就把春桃叫来,当面对质?让她说说,你是怎么教她在我茶里下……”她故意顿了顿,看着柳氏煞白的脸,慢悠悠地吐出俩字,“……料的?”
柳氏“咚”地一声瘫回榻上,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精心安排的眼线,竟这么快就被识破,还被倒打一耙。她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得发不出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林晚晚哼着小曲儿,晃悠着出了门。
戌时,演武场的台子上挂起了气死风灯,把“王府德云社”五个歪歪扭扭的大字照得透亮。林晚晚穿着件不知从哪淘来的青布大褂,手里摇着把破折扇,站在台上清了清嗓子:“各位看官!今儿个咱说段新相声,叫《王爷的东北之旅》!”
台下乌泱泱坐满了下人,连厨房的厨子、马厩的小厮都来了,一个个伸长脖子,眼睛瞪得溜圆。萧玦坐在第一排的太师椅上,手里端着个茶盏,眼神无奈,嘴角却噙着笑——这丫头,竟真把王府当成了戏台子。
“话说啊,有这么一位王爷,长得那叫一个帅!”林晚晚摇头晃脑地比划着,“可就是面无表情,跟个冰雕似的!有一天啊,他跟着他媳妇回了东北屯子……”
她突然转向萧玦,挤眉弄眼:“王爷,您说那东北屯子像啥?”
萧玦放下茶盏,配合地接话,声音带着点无奈的宠溺:“像……你的老家。”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