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窟内死寂了片刻,只剩下暗河奔腾的“轰隆”声,如同一个巨大而疲惫的心脏在跳动。空气中浓稠的秽气似乎淡薄了些,但那股阴冷刺骨的寒意和若有若无的腐败腥味,依旧顽固地缠绕在每一寸空间。
白雨妍那句“战利品争夺赛第二回合?”的吐槽还在昏暗的空气中飘荡,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荒谬感。她甩了甩被令牌碎片斥力震得发麻的右手,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过战场:
左边,面具人像只被车轮碾过的蟑螂,蜷缩在十几米外的黑石滩上,身体微微抽搐,面具下不断溢出暗红的血沫,染红了冰冷的岩石。他挣扎着抬起头,那双透过面具孔隙的眼睛,依旧死死盯着不远处、静静躺在碎石上的那枚幽暗令牌碎片,充满了不甘和贪婪,但身体显然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
右边,诛星如同一个被玩坏的破布娃娃,倒伏在更远处的地面上,一动不动,身下洇开一小片暗红的血迹,触目惊心。那枚差点要了他命的令牌碎片,就滚落在他手边不远处,散发着幽幽冷光,像个事不关己的看客。
正前方,巨大的青铜封印圆盘安静了许多,表面的幽绿符文光芒微弱如风中残烛,中心孔洞不再喷涌黑雾,只有丝丝缕缕的黑烟像垂死病人的呼吸般溢出。但圆盘上那些新添的、如同蛛网般蔓延的细微裂纹,无声地诉说着它的脆弱和濒临崩溃的危险。
“啧,这残局…比我的年终总结还难收拾。”白雨妍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感觉CPU(脑子)快要过载冒烟了。
优先级很明显:救人(诛星) > 控制危险品(令牌) > 提防残血反派(面具人) > 警惕随时可能诈尸的阵眼(圆盘)。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忽略全身的酸痛和几乎要罢工的肌肉,先朝着诛星的方向跌跌撞撞地跑去。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又沉又软。
“老兄!诛星!醒醒!别装死啊!医药费还没报销呢!”她半跪在诛星身边,小心翼翼地将他翻过来。诛星脸色惨白如金纸,嘴角和胸前衣襟上全是凝固和新鲜的暗红血迹,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胸口那道被警徽金光治疗过的伤口边缘,似乎又裂开了些,渗出丝丝血珠。
“完了完了,真成‘人形急救包’测试员了…”白雨妍心沉谷底。她赶紧探了探鼻息,还好,还有一丝微弱的气流。她立刻去摸自己内袋里的警徽——这玩意儿现在是唯一的指望。
警徽入手,依旧带着温热的余温,但表面的金光已经完全内敛,摸起来就是一块普通的金属牌子。她尝试着像之前那样把它贴在诛星胸前的伤口上。
警徽毫无反应。没有金光,没有暖流,安静得像块板砖。
“不是吧?真没电了?”白雨妍急了,用力拍了拍警徽,“喂!充电宝!关键时刻别掉链子啊!快亮一个!滴滴代充也行啊!”
警徽纹丝不动。
“……”白雨妍欲哭无泪。看来刚才那一下爆发,把“老爹牌充电宝”的最后一点电量也榨干了。她不死心,又尝试着去按诛星的人中,掐虎口,动作笨拙得像个第一次给洋娃娃做急救的小女孩。
“咳咳…”也许是她的“急救”起了点作用,也许是身体本能的反应,诛星喉咙里发出一阵微弱的呛咳,紧蹙的眉头动了动,但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只是呼吸似乎稍微平稳了一点点。
“有门!”白雨妍稍微松了口气,至少人还吊着一口气。她脱下自己那件还算相对干净(只是相对)的里层T恤,撕成布条,笨手笨脚地给诛星胸前的伤口做了个简易包扎,希望能止住那细微的渗血。
处理完诛星,她的目光立刻锁定了滚落在一旁的令牌碎片。那玩意儿静静地躺在碎石中,幽光流转,散发着生人勿近的阴冷气息。
“破牌子,都是你惹的祸!”白雨妍对它恨得牙痒痒,但又无可奈何。这东西是“钥匙”,是关键证物,也是祸根,绝不能留给那个半死不活的面具人,更不能让它再靠近那个破盘子。
她看了看自己刚才被斥力弹开、现在还隐隐作痛的右手,心有余悸。直接用手拿?怕不是又要被“防狼系统”电击。
目光扫过四周,落在刚才被她当标枪扔出去的那根锈蚀空心铁管上。它正躺在不远处的碎石堆里。
“有了!”白雨妍眼睛一亮。她跑过去捡起铁管,又撕下一块相对干净的布条缠在手上(隔着手套更好,可惜早烂了),然后用铁管小心翼翼地伸过去,像夹垃圾一样,试图把那枚令牌碎片夹起来。
铁管尖端刚触碰到令牌碎片——
“嗡!”
令牌碎片猛地一震!一股熟悉的、冰冷邪异的斥力再次爆发!
“铛!”铁管被震得脱手飞出,掉在地上发出脆响。令牌碎片纹丝不动。
“靠!还挺傲娇?碰都不让碰?”白雨妍气得跳脚。她不信邪,又试了几次,结果都一样。这破牌子仿佛自带反器材装甲,拒绝一切物理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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