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暖意汇聚向胸腔。
如同干涸龟裂的大地迎来了甘霖。
那火烧火燎、如同被砂纸摩擦般的剧痛,在暖流的浸润下,以肉眼可感的速度迅速缓解、平息!
呼吸……变得顺畅了一些!
虽然依旧带着破风箱般的嘶鸣,但至少,不再是每一次吸气都伴随着撕裂般的酷刑!
秦烈贪婪地呼吸着,冰冷的空气带着霉味涌入肺腑,却不再带来极致的痛苦。
他甚至能感觉到,肺部那些被毒质侵蚀、如同蒙上阴翳的肺泡,在暖流的滋养下,似乎恢复了一丝微弱的弹性!
这感觉……太美妙了!
如同久旱逢甘霖!
他紧紧攥着青铜碎片,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仿佛要将这块冰冷的金属融入自己的骨血。
碎片表面,那片沾染了他鲜血的繁复暗金纹路,光芒稳定地流转着,如同呼吸般明灭。
源源不断的温润暖流,持续不断地从接触点流入他的身体。
修复着千疮百孔的创伤。
对抗着跗骨之蛆的剧毒。
滋养着近乎枯竭的生机。
时间在冰冷与温暖的交织中缓慢流逝。
寒风依旧在屋外呼啸。
但这破败的小屋里,却仿佛自成一方天地。
秦烈靠着冰冷的墙壁,身体依旧虚弱,脸色依旧苍白如纸。
但那双紧闭的眼皮下,眼珠却在轻微地、有规律地转动。
他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与古镜暖流的交融之中。
引导它。
感受它。
熟悉它流动的轨迹,它修复的韵律。
不知过了多久。
当那股温润的暖流,如同完成了初步的梳理,开始缓缓退潮,最终完全缩回碎片之中时。
秦烈缓缓睁开了双眼。
瞳孔深处,不再是之前的死寂绝望,也不再是孤注一掷的疯狂。
而是一种沉淀下来的、如同古井深潭般的冰冷与……掌控!
他低头,看向手中那块已经恢复平静、暗金纹路光芒内敛、只残留着一丝温热的青铜碎片。
“呼……”
他长长地、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
气息虽然依旧微弱,却比之前平稳了太多。
胸腔内的灼痛和撕裂感几乎消失。
虽然身体依旧虚弱,经脉丹田的剧毒依旧盘踞,但那种濒死的窒息感和随时可能崩溃的剧痛,已经被极大地缓解!
更重要的是,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与这块碎片的联系,似乎更深了一层。
不再是之前那种被动地接受冲击或暖流。
而是有了一丝微弱的……感应和引导!
他尝试着,再次集中精神。
这一次,没有鲜血作为媒介。
他小心翼翼地将自己凝聚的意念,如同最细的丝线,缓缓探向碎片表面那片刚刚被血液激活过的核心暗金纹路。
意念接触的刹那——
嗡!
碎片再次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只有他灵魂才能感知到的震颤!
一股微弱却清晰的冰冷感知力,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的涟漪,瞬间反馈回来!
这股感知力并非暖流,也非之前的霸道寒流。
它更像是一种……无形的“眼睛”!
秦烈心中一动。
他立刻引导着这股冰冷的感知力,投向自己的体内。
内视的“视野”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再是之前那种模糊、昏暗、只能凭借自身感知去艰难摸索的景象。
在这股源自古镜的冰冷感知力下,他体内的景象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
如同拨开了层层迷雾!
断裂扭曲的经脉,纤毫毕现。
淤塞节点的具体形态,紫黑色毒质的分布浓度,甚至更深层受损肌体组织的细微纹理,都清晰地“映照”在意识之中!
丹田壁上那些盘踞的墨绿色粘稠毒质,仿佛被放大镜聚焦,其缓慢蠕动的细节、散发出的腐蚀性气息的强弱,都清晰可辨!
最让秦烈屏住呼吸的是,心脏下方那个深紫色的瘀斑核心!
在古镜感知力的“映照”下,它不再只是一个模糊的暗芒。
秦烈“看”清了!
那核心深处,竟然盘踞着一只极其微小、由纯粹紫黑色死气凝聚而成的……毒蛛虚影!
八只细长的节肢深深扎进心脉与骨骼的连接处,口器开合,不断喷吐着新的死气!
这就是“紫心腐骨毒”的核心毒源具象!
冰冷!诡异!令人毛骨悚然!
古镜的感知力似乎也察觉到了这毒源的威胁,反馈回来的冰冷感骤然加强,带着一种强烈的“解析”与“锁定”的意志!
秦烈强忍着心头的惊悸和那股冰冷感知带来的精神压力。
他尝试着,将这股“映照”之力,小心翼翼地移开,投向自己身体相对完好的右臂。
那里的经脉同样受损,但毒质侵蚀较轻。
在清晰的“视野”下,他甚至能“看”到肌肉纤维深处,一些极其微弱的、如同萤火虫般的淡金色光点!
那是残存的生命本源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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