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的清晨,是被滚烫的粥水和蒸笼里逸出的点心香气唤醒的。小白、源稚生、源稚女三人穿行在逐渐升温的街道上。
目标并非陈家祠那样的名胜,而是根据女娲家情报部门交叉分析后提供的一个坐标——位于城市边缘物流园区内的“汇通达仓储”。
这片区域道路不甚规整,两侧挤满了或大或小的仓库厂房,货车进进出出,卷起阵阵尘土。巨大的招牌林立:“XX国际货运”、“XX物流集散中心”。
“汇通达仓储”的招牌半旧不新,规模中等。几个大型库房门敞开着,能看到里面堆积如山的纸箱、木箱。叉车在有限的空间里灵活穿梭,发出短促的鸣笛和引擎的轻吼。人流混杂:戴着黄色安全帽、穿着各色工作服的搬运工喊着号子协力扛起沉重的货物;穿着稍整洁些的管理人员拿着夹板或者对讲机快步穿行;送货的大货车堵在入口处,司机操着带口音的粤语和保安争论着什么。空气中弥漫着尘土、橡胶轮胎、机油以及隐约的汗味。
一切看起来都如此普通,是这座城市千千万万个物流节点中最不起眼的一个,充满了底层辛勤的喧嚣和粗粝的生命力。
小白站在仓库门口一侧的树荫下,没有立刻进去。源稚生和源稚女安静地站在他身后一步之遥的地方。
小白的感知,如同无形的水波,早已细致地弥漫开来,浸润了这片空间。他“听”到了汗水滴落在地面的声音,听到了货物摩擦产生的细微静电噼啪,听到了粗重的呼吸下掩盖着的心跳——那些心跳沉稳有力,间隔均匀,其强度和悠长,远超人类极限!那些强壮身躯里奔涌的血液,蕴含着远比人类滚烫的高温核心!更让他瞳孔深处掠过一丝了然幽光的是,那些空气中弥漫开来的、无形的“场”。并非言灵在发动,这是纯血龙族个体在放松状态下自然逸散出的一丝独特生物信息素。
那信息素里,混杂着一种极度隐忍的收敛,一种深入骨髓的谨小慎微,一种甘愿在尘埃中匍匐、生怕被注意到的生存本能。就像一柄柄绝世凶兵,被厚厚的油布层层包裹,再深埋于污泥之下,连那属于金属本身的寒芒都敛去无踪。
这整个“汇通达仓储”里工作的数百号男女工人——包括那个门口叉车上挥汗如雨的小伙子、那个叉腰在指挥角落清扫的老阿姨、那个在二楼办公区窗边捧着保温杯似乎在发呆的中年男人——他们的灵魂底色,在小白这位真正的白王眼中,如同黑暗中的火把,清晰而刺目。
全部是纯血龙族!三代种是基石,数量最多,构成了这个“公司”的主体劳动力。而他们的中坚和核心管理者,小白甚至感知到了至少一位次代种的气息……那能量源头的凝聚感和古老感,尽管同样被竭尽全力地压制。
小白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弧度。他明白了路鸣泽那看似随意的“旅游”指令背后的深意,也理解了楚子航和夏弥在西安的遭遇并非偶然。这并非单纯的遗迹勘察,而是寻找——寻找那些在漫长时光中选择了另一条路的“同胞”。
他没有刻意收敛,也没有刻意张扬。只是当他迈步向仓库大门走去时,一股源自血脉源头的、属于白王的、纯净而高远的威压,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以他为中心,无声无息地荡漾开来。
这威压并非攻击,更像是一种宣告,一种身份的自证。
瞬间!
前一秒还在嘈杂忙碌的仓库内外,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
搬运工扛到一半的箱子悬停在空中;叉车司机的手指僵在操纵杆上;拿着对讲机的主管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指令;连门口与保安争执的货车司机都猛地闭上了嘴,惊疑不定地看向小白的方向。
数百道目光,带着惊愕、警惕、难以置信,如同实质的探针,齐刷刷地聚焦在小白身上!那些目光深处,原本被深深压抑的、属于龙族的黄金竖瞳,在惊骇中不受控制地微微点亮,如同黑暗中骤然亮起的点点星火!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机器低沉的嗡鸣和远处街道模糊的车流声。
一种无形的、紧绷的张力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如同拉满的弓弦。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从二楼办公区快步跑了下来。那是个白白胖胖的中年男人,穿着普通的POLO衫和西裤,圆圆的脸上带着和气的笑容,此刻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惶恐。
他跑到小白面前,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几…几位老板?是…是来谈业务的?里面请!里面请!”他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神示意周围的工人继续干活,但效果甚微,工人们依旧僵在原地,目光死死锁在小白身上。
小白平静地看着他,金丝眼镜后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他微微颔首:“打扰了。”
胖经理如蒙大赦,连忙侧身引路:“不打扰不打扰!这边请!办公室在二楼!”他几乎是半躬着身子,将小白三人引向一旁的楼梯。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