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沙袋墙如长龙般蜿蜒而立;
城内,衙役们手持铜锣,穿梭于街巷,大声呼喊着召集青壮。
各家各户纷纷响应,老人们帮忙搬运工具,妇女们烧水煮饭;
年轻汉子们则在衙役的带领下,喊着整齐的号子,奋力将沙土装进麻袋。
汗水湿透了衣衫,泥浆沾满了裤腿,却无人喊累。
夕阳下,忙碌的身影与此起彼伏的号子声,勾勒出一幅万众一心抵御洪灾的壮阔图景。
无定河宛如一条蛰伏的黄龙,蜿蜒的河道上,十五处险段如同它身上的逆鳞,暗藏汹涌杀机。
这片水域所波及的范围令人心惊——
八个县、十五个乡镇皆笼罩在洪水威胁之下,而其中三十一个自然村更是首当其冲,仿若狂风暴雨中飘摇的孤舟。
老辈人都说,这些地方地势低洼,每逢汛期,便如待宰羔羊,只能盼着老天爷手下留情。
如今,黑云压城,一场灭顶之灾似已近在咫尺,将百姓们迁移至高处,成了刻不容缓的生死大事。
黄守才伫立在无定河畔,望着浑浊翻涌的河水,满脸凝重。
这位饱经沧桑的治河大家,半生与洪水打交道,河道的脾性、洪峰的规律,早已刻进他的骨子里。
他摩挲着胡须,目光深邃如渊:
“依老夫看,按过去几次大灾的情形,洪峰怕是要在七月二十日前后杀到。
这日子,错不了!”
话音落下,周遭众人皆是心头一紧,仿佛已听见洪水奔腾而来的怒吼。
七月二十日,天空阴云密布,似是一场大雨即将倾盆而下。
无定河两岸,四位治水大才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焦虑与疑惑。
黄守才站在河岸的高处,望着平静的河面,手中的折扇不自觉地轻轻敲击着手心。
他身旁的另一位治水能手张国维,捋着胡须,喃喃自语道:
“这可真是怪了,往年这会儿,洪峰早就如猛兽般席卷而来,今年却这般平静。”
远处,堤坝上的士兵和民夫们也都满脸惊愕,他们严阵以待,本以为会迎来一场恶战,可眼前的无定河却波澜不惊。
六月初,河面上漂浮的冰块清晰地昭示着汛期的到来。
可如今,水位不仅没有上涨,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这反常的现象,让这些经验丰富的治水专家们也摸不着头脑。
其中一位年轻的官员,忍不住开口道:
“会不会是上游的低洼地吃掉许多洪水,延缓了洪峰?”
黄守才微微摇头,沉声道:
“洼地虽能拦住一部分水,但绝不可能让洪峰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里面定有其他缘由。”
一时间,众人皆陷入沉默,只有河风呼啸,吹过岸边的芦苇,发出沙沙的声响。
他们不知道,接下来还会有怎样的变数,这场平静的背后,又隐藏着怎样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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