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王承恩正埋头细读吴文瀛的奏折,越看脸色越沉,心里直犯嘀咕:
吴文瀛啊吴文瀛,你想回京也犯不着找这么离谱的理由!
这“活尸”到底是啥?
一开篇竟要从三皇五帝说起——
说当年乌蛮闹过类似怪物,被尧帝率部落剿灭,却有漏网之鱼逃去苦寒之地,难不成云南的活尸是它们的后代?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朱有建听完王承恩的提炼,也是满头雾水:
“啥玩意儿?
僵尸还能自己动,咬人抓伤还会传染,被传染的人还能变新僵尸?”
他忍不住腹诽,
“我这不会是穿越到玄幻小说里了吧?这情节比编的还离奇!”
吴文瀛自己也是一脸茫然。
他确实亲眼见过那些可怕的活僵,可它们究竟怎么变成怪物的,他完全说不清。
水西土司部落被活僵围得水泄不通,部落里的禽畜会不会变僵,他不知道;
普通弓箭和火器打在活僵身上,就像挠痒痒,毫无作用。
直到有士兵意外砍下活僵的头颅,那怪物才倒下,可没过多久,就被其他活僵分尸吃掉了。
更诡异的是,这些“尸体”居然还能流出血液,显然不是寻常的死人。
他站在殿中,看着皇帝和王承恩困惑的神情,急得额头冒汗——
这些都是他亲眼所见,可怎么说出来就像天方夜谭呢?
吴文瀛离开昆明城时,活尸已侵占了二十二个寨子。
可惜黔国公家族人丁兴旺却各自为政,沐天波抱着家族产业不肯撒手,总觉得城墙坚固能守住,说什么也不愿撤离;
老大人吴兆文也执意留下。如今云南究竟成了什么模样,早已没了音讯,只能听天由命。
朱有建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满脸疲惫。他忽然想起科幻电影里的丧尸片——
那些片子里,砍头确实是终结丧尸的办法。
可电影里的丧尸行动僵硬,遇到建筑物阻拦就无法前进,更别说有高墙的城池了。
但吴文瀛说的活尸完全不同:
它们能自主活动,只是关节稍显僵硬,其他地方与常人无异;
甚至会骑乘野兽、使用武器,还能摆出简单的战法。
除了不能说话,这简直就是“不死战士”!
吴文瀛还在补充:
“我们试过火攻,却被它们硬生生扑灭了。
火炮轰过去,像犁地一样炸开,可只要头颅没碎,那些活僵爬起来还能继续往前冲……”
这般情景,想想都让人绝望。
朱有建听得头大,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这事太玄幻了,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吴文瀛被安排到迎宾馆暂住,工作选择的事暂且搁置。
皇帝决定,明天正好有大朝会,不如把这事拿到朝堂上议一议。
说不定朝臣们知道些古代典籍里记载的活僵传闻,能看看古人是怎么处置这类怪事的。
眼下也只能寄希望于朝堂之上,能有应对之策了。
乾德元年十月二十二日,乾极殿大朝会如期举行。
殿内君臣们一时相对无言,彼此大眼瞪小眼——
按惯例,只要捱过一个时辰,便会散朝各忙各的。
此时一众朝臣正忙着南方土地置换的事宜,借着圣旨的名义,意在让南方官商明白谁才是朝堂真正的主宰。
就在这时,吴文瀛从殿外步入,先向皇帝行过叩拜大礼,起身之后便沉声开口,将云南活僵事件细细道来。
这次他准备得格外充分,尽可能将活尸的细节一一描述,务求清晰准确。
讲述不过一半,殿内已响起阵阵吸气声。
毕竟寻常话本传奇尚有现实影子可寻,可这“活尸”之事闻所未闻,实在找不到半分现实依据。
朝臣们听得目瞪口呆,个个面露难以置信之色,仿佛在听一段光怪陆离的离奇故事。
几位朝堂大佬仔细打量着吴文瀛,终于将这位巡按云南的御史认了出来。有人忍不住低声嘟囔:
“西南蛮子那地方本就邪门,据说向来盛行巫蛊之术,如今更过分,竟弄出‘活尸’这种东西,当真不是善地!”
吴文瀛回去后琢磨了一夜,早已将事件的来龙去脉梳理得更加生动。
他绘声绘色地描述着活尸的外貌——青灰的皮肤、僵硬的关节,以及它们扑咬时的狰狞模样;
连动作细节都不曾遗漏,如何蹒跚却不知疲倦地追赶,如何在受伤后仍能爬起;
甚至提到它们会骑乘野兽冲锋,能用简陋的武器劈砍,活脱脱一群不知死亡的战士。
站在朝班中的张缙彦听得眉头直皱,心里早已把吴文瀛骂了千百遍,恨不得上前踹他一脚。
堂堂御史固然可以风闻奏事,可总得基于事实吧?
朝堂奏事又不是茶楼说书,哪能这般信口开河?
他暗自腹诽:
这吴文瀛莫不是在云南待傻了,竟编出如此离谱的故事来糊弄陛下!
倪元璐在朝班中若有所思,指尖轻捻胡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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