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嘛。”
中年人沉思片刻,随后说道。
“这我倒是有印象,穿的黑色衣服是吧?不过很可抱歉,他们都已经过世了,尸体的话,在那边,需要带路吗?”
樱子垂下眼帘,指尖轻颤。
她早已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可当“过世”二字真正撞进耳膜,心口还是被撕裂般的痛楚攫住。
“…………麻烦您了。”
她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却仍旧坚定。
在中年人的带领下,樱子来到了不远处的空地,那里密密麻麻的摆着很多具尸体,他们的身上盖着白布。
樱子走在尸体间的小道上,每一次鞋底碾过沙砾的声响被死寂无限放大。
愧疚从脚底漫上来,冰冷而黏稠,几乎要把她拖进地底。
——如果那时再快一步;如果命令再周全一点;如果自己能更强……
每一个“如果”都是一根倒刺,扎进心脏,呼吸都带血腥味。
好难受,好窒息…
明明自己是来保护他们的,却还是无能为力,自己还是太弱了,所以才会没有能力拯救这些人。
“到了。”
中年人停在两具并排的遗体前,蹲下身,指尖拨开白布一角,露出被血染成暗褐的衣领。
“黑色的,错不了。”
他侧头看向樱子,声音带着长者的温和,“要看吗?不看也没关系。”
“谢谢。”
樱子有些木讷的道了声谢,蹲下身子,想要掀开白布,却迟迟没法下手…
中年人也看出了樱子的犹豫,他开口劝解道。
“孩子,办不到的话,就不用勉强自己,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执意要来看他们。
但是你这个年纪感到不适,是很正常的,没有必要过于勉强。”
“谢谢你,大叔。”
樱子轻声说道:“我…并不是对血腥场面感到不适,而是因为害怕…
我害怕承认,是我把他们带进了死路…
他们是我的下属,我应该为他们负责才对,如果我的决策再正确一些,如果我能考虑更多的场外因素,或许他们就不会死了。”
樱子说话的尾音颤抖,就像被掐断的琴弦。
中年人听到樱子的话,眼中闪过一抹震惊,随后便想通了一切,他叹了口气,没再劝。
风掠过旷野,掀动白布边缘,发出细微的扑簌声,像亡者轻不可闻的叹息。
好好看着吧,樱子,把他们的样子,还有这里的惨剧牢记于心!只有这样,自己才会真正的成长…
樱子深吸一口气,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终于她把整块白布掀开。
——大野雄介。
熟悉的面孔蒙着一层死灰,从左肩到右腹,一道干脆利落的斩痕将他斜斜劈成两段。
干涸的血迹在断面处凝成黑红的痂,嘴角微张,似乎还残留着未出口的呼喊。
樱子的瞳孔骤然收缩,喉咙里泛起铁锈味。
她缓缓转头,旁边的铃木健介胸口赫然一个空洞,肋骨外翻,心脏的位置只剩一个血淋淋的窟窿。
一击毙命,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他们虽然只是普通队员,却都掌握了呼吸法,挥刀速度远超常人。
能将他们瞬杀至此的敌人,实力绝对很强,但是为什么,为什么这里会同时出现两个实力强劲的敌人。
樱子缓缓闭上眼睛,她想要记住雄介被斩断时的不甘,记住健介空洞胸腔的寂静,记住这片空地每一寸被血浸透的土壤。
唯有把这些刻进骨髓,下一次才能不再让同伴躺进白布。
唯有背负这份愧疚活下去,才对得起他们无法闭合的眼睛。
…………
与此同时,轻井泽,松本良树家中。
村上绘美以及村上绘子两人坐在会厅的主座上,而松本良树则是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旁,低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绘子吃着碗里的荔枝,一边吃,一边露出满足的笑容,不过很快她就把碗里的荔枝吃完了。
她拿起空荡荡的碗,想要让松本良树再给自己拿一些来吃,但是手里的碗却被绘美一把夺走。
“不行,今天人类的食物已经有些摄入过量了,在吃下去的话,肚子会痛的。”
“欸,可是我还想吃啊。”
绘子撇撇嘴,略带幽怨扑在绘美的怀里撒娇。
绘美抬起手,轻柔的摸了摸绘子的头发,慈爱的眼神静静的绘子。
“我知道了,绘子,那今天你就先回来吧,一会我替你吃一些荔枝,这样你也能感受到同样的味道,可以吗?”
“啊,好啊好啊,姐姐最好了,我最喜欢姐姐了。”
绘子每夸一句,绘美脸上的笑意便会更甚,随后相拥的两人身体开始融合,绘美的左边的头发也渐渐由黑色变为白色。
原本协调的面容也变得有些怪异。
一旁的松本良树见状脸上没有丝毫的异样,毕竟这种场面自己已经见过了很多次,虽然最开始的时候自己是很震惊的。
但是渐渐的自己接受了这种现状,并且一想到自己以后也会获得这种超越常人的能力,他的内心便开始止不住的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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