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渡边俊平因为恐惧大口喘着粗气。
它就像一条湿冷的蛇,顺着耳廓钻入骨髓。
恐惧化作涨潮时的黑浪,一寸寸淹没渡边俊平。
他僵在原地,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仅剩半截的日轮刀在掌中颤抖,发出细碎的哀鸣。
那女人——或者说,那披着人形的“东西”——又动了。
白发在残月下翻飞,她抬手,指尖轻描淡写地一划。
空气被割开,一柄巨形剃刀破空而至,刀锋未至,风压已先一步碾碎地面的瓦砾。
“蠢货!跑啊!”
大野雄介的吼声炸响,他抢在剃刀落下前一步赶到渡边身前,背脊挺成一道燃烧的墙,把渡边俊平整个护在阴影里。
炎之呼吸 ? 伍之型 ? 炎虎
刀锋划弧,赤色火浪咆哮着凝成一头丈余高的炎虎。
灼热气浪掀动大野的羽织,虎瞳中燃着誓死不退的决意。
然而下一瞬,剃刀只是微微偏转,便将那头炎虎从眉心到尾骨劈成两半。火焰发出垂死的嘶啦声,像被掐灭的烛芯。
剃刀去势未止。
血线在大野雄介的胸前绽开,他整个人被斜斜切成两段。
断裂的躯体因惯性向后抛飞,撞在渡边俊平身上。
两人如同被巨锤抡中的破布娃娃,轰然砸进背后的石墙。碎石迸溅,尘烟四起。
“快……跑……”
大野雄介的嘴唇最后蠕动了一下,声音被涌出的血沫堵住。
剃刀余劲未衰,冰冷的金属继续切入渡边俊平的胸膛,像撕开一张薄纸。温热的血顺着衣襟滴落,在脚边汇成小小的、暗色的湖。
世界开始在他的眼中褪色。
渡边俊平听见自己的心跳由急至缓,像一盏将熄的灯。黑暗从视野边缘漫上来,最终吞没最后一丝光亮。
渡边俊平的意识沉入深渊,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也睁不开眼,他只能感受到自己似乎是被困在了这里。
这就是冥界的入口吗?
难道……自己真的死了?
渡边俊平的心底,骤然翻涌起一股滚烫的不甘。
不,我绝不能死!大野雄介用命换来的机会,我怎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这。
如果我在这里倒下,那雄介的牺牲岂不是毫无意义?
就算此刻置身地狱,我也要撕开这道黑暗,爬回人间,亲手把那个混蛋撕成碎片!
四周一团漆黑,如深海暗潮,连呼吸都带着沉重的重量。
可渡边俊平仍拼命挥动双臂,徒劳却固执地划破虚空。
一年不够,就两年;两年不够,就十年;十年不够,就游上一百年——他发誓要冲破这永夜。
或许是意志太过炽烈,黑幕竟被撕开一道细缝。先是一点微光,继而化作万道金芒,像千万支利箭刺进瞳孔。
渡边俊平猛地睁眼——
木制的天花板,刺鼻的酒精水味。
他躺在病床上,身体像被铁箍勒紧。微一偏头,缝合的伤口便炸裂般疼痛。
“嘶……”
他倒吸一口凉气,却听见自己心跳——
咚、咚、咚。
那是活着的声音。
同时,渡边俊平也看到了身边那道忙碌的身影。
“樱……樱子小姐?”
声音沙哑得连自己都陌生。
擦拭窗台的樱子动作蓦地一滞,指尖的抹布无声地掉在地板上。
她缓缓回身,眼中映出那张苍白却鲜活的面孔。
“俊平……先生?”
樱子的声音有些不可置信,害怕这只是疲惫后的幻听。
直到渡边俊平微微颔首,没有幻听后,樱子只觉得身上似乎又轻松了一阵,泪水不自觉的滴落在衣服上。
“醒了,就好。”
樱子轻声说道,随后她便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樱子转过身去,随口说了句,我去叫医生后,便离开了。
只留下渡边俊平一个人,躺在床上,不知所措。
自己昏迷了多久,还有雄介…
渡边俊平的脑海里再度浮现了好友死前的画面,不甘和悔恨充斥在他脑海里。
他开始痛恨自己的无力,为什么自己那个时候没有克服恐惧,为什么自己连炎之呼吸的玖之型也不会,就连上去拼命的资格都没有。
那个该死的魅,自己绝对会杀了他!
我,一定要为大野雄介报仇。
渡边俊平的眼神愈发的坚定,伴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内心所积压的仇恨将会越来越多,而这固然会帮他快速提升实力,但同时也有着相当的弊端……
很快,作为医馆主治医生的昂走进了房间,见到渡边俊平醒来,他并没有丝毫的意外。
相反,渡边俊平反而比自己估算的时间还要晚一天才醒来。
昂在检查完渡边俊平的身体后,便掏出手帐开始了又一轮的记录。
在做完手上的工作后,昂便开口叮嘱道:“恢复的还可以,不过你的伤势还是很严重,想要下床,恐怕还要再等几个月,想要恢复如初,恐怕要等到明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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