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隙边缘,幽冥死气如垂死的巨兽般翻滚嘶鸣。青金图腾的光罩已碎如蛛网,仅凭涵婓残存的意志与帝君兽微弱的吐息勉强维系。士兵们蜷缩在光罩边缘,每一次裂隙深处传来的“心跳”搏动,都让他们脸上的绝望加深一分。那只覆盖着漆黑骨甲、缠绕猩红锁链的幽冥巨爪,如同悬顶的铡刀,在翻涌的墨绿死气中若隐若现,冰冷的恶意锁定着光罩中心摇摇欲坠的身影。
白羽就站在光罩破碎的边缘,白衣在死气涡流中纹丝不动,仿佛置身于另一个静谧的世界。他托着那枚“净血炎晶”,婴儿拳头大小的晶体内部,赤金色的火焰温顺地流淌,散发出令人心安的暖意与纯净气息。这光芒如同黑暗中的灯塔,微弱却顽强地驱散着周围数尺的幽冥死气,成为这片绝望之地唯一的希望之源。
“拿着它,涵婓。”白羽的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穿透死气的咆哮,“帝君兽本源已枯,唯有此晶可续其命脉,亦可暂封裂隙,为撤离争取时间。”他的目光落在帝君兽灰败干枯、几乎失去生命气息的庞大身躯上,冰蓝色的眼底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再迟疑,它撑不过十息。”
十息!
涵婓的心脏被狠狠攥紧。帝君兽伏在她脚边,头颅无力地贴着冰冷的地面,曾经熔金般的毛发此刻如同枯槁的秋草,黯淡无光。它的胸膛起伏微弱得几乎无法察觉,每一次艰难的呼吸都伴随着鳞甲缝隙渗出细微的黑气——那是本源枯竭、无法再抵御死气侵蚀的征兆。左爪上那圈曾闪耀神威的守界人图腾,光芒已如风中残烛,随时可能彻底熄灭。
秦烈临死前无声的诘问——“血晶…好看吗?”——如同跗骨之蛆,在她识海中尖啸。白羽手腕内侧那一闪而逝的墨绿纹路,更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舐着她紧绷的神经。理智在疯狂预警:这晶石是陷阱!是幽冥母树更深的诱饵!
然而,帝君兽那微弱到极致的生命之火,如同冰冷的针,扎穿了她所有的防备与疑虑。它用生命为她撑起庇护,为她燃尽本源对抗幽冥,此刻,它正在她脚下无声地滑向永恒的黑暗。
“给我!”涵婓的声音嘶哑决绝,带着破釜沉舟的颤音。她猛地伸出手,指尖带着一丝孤注一掷的颤抖,径直抓向那枚悬浮在白羽掌心、散发着诱人暖意的净血炎晶!
就在她指尖触碰到晶体温润表面的刹那——
“嗡——!!!”
时间,凝固了。
不是空间的冻结,而是识海的崩塌!一股无法抗拒、无法形容的恐怖洪流,蛮横地撕裂了她所有的精神防御,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她的灵魂最深处!
**第一重闪回:圣主陨落·血灵匕首的寒光**
眼前的裂隙、死气、白羽、垂死的帝君兽…所有景象如同摔碎的琉璃般片片剥落。取而代之的,是冰冷、坚硬、流淌着暗金色符文的穹顶——血灵宫圣殿!
视角在急速下坠!不,是她的“意识”正附着在一个急速倒下的身影之上!
鲜血,滚烫的、带着浓郁灵性光辉的金红色鲜血,喷溅而出,模糊了视线。剧痛从后心传来,冰冷、尖锐、带着一种湮灭灵魂的恶毒诅咒,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她(圣主)艰难地、极其缓慢地转过头。
视野边缘,是一截紧握着凶器的手腕。手腕覆盖着狰狞的玄黑色臂甲,甲片上流淌着熟悉的、属于血灵宫最高统帅的赤凰纹章——宫主之甲!
视线艰难地向上移动…越过臂甲,越过肩铠…最终,对上了一双眼睛。
那是宫主的眼睛!
但此刻,那双曾经威严、深邃、承载着守护意志的眼眸里,所有的情感都被剥离,只剩下一种绝对的、非人的冰冷与漠然!瞳孔深处,一点针尖大小的、令人灵魂冻结的墨绿色幽光,如同深渊的入口,正缓缓旋转、扩散!
“为…什…”圣主的残念发出无声的质问,鲜血从口中涌出,力量如同开闸的洪水般从被刺穿的伤口疯狂流逝。
宫主的嘴唇冷漠地开合,声音直接刺入圣主濒死的识海,冰冷得不带一丝波澜:“旧日残响,当为新生祭礼。汝之权柄,吾代掌之。” 话音落下的瞬间,宫主握着匕首的手猛地一拧!一股狂暴的吞噬之力从匕首爆发,圣主体内浩瀚如星海的修为、磅礴的生命本源、甚至残存的意志碎片,都被那柄诡异的血灵匕首疯狂抽吸!
视野被无尽的黑暗和金红色的血光吞噬,圣主最后感知到的,是宫主身上那越来越浓郁的、令人作呕的幽冥死气,以及那柄吸饱了圣主精华的血灵匕首上,一闪而过的、与白羽手腕上一模一样的墨绿纹路!
**第二重闪回:吞噬玄甲·魂印中的哀嚎**
圣主陨落的黑暗尚未退去,另一股更加尖锐、更加绝望的痛苦瞬间淹没了涵婓的识海!
视角再次转换。这一次,她仿佛被囚禁在一个灼热、窒息、充满无尽魂火炼狱的狭小空间——是血将魂印内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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