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晶关口,血灵宫铸甲工坊的最后屏障。**
厚重的玄晶闸门在往日如同沉默的巨人,流淌着冷硬的金属光泽,表面铭刻的古老防御符文在幽暗的光线下若隐若现。此刻,这巨人却在哀鸣。
轰!轰!轰!
沉闷如滚雷的撞击声一浪高过一浪,每一次撞击都让整座山体般的工坊建筑为之震颤。闸门中央,一个触目惊心的凹陷正在不断扩大,蛛网般的裂痕从凹陷中心疯狂蔓延,每一次撞击都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和符文崩裂的细微脆响。碎裂的玄晶粉末如同细雪,簌簌落下,在闸门前积起薄薄一层。
“顶住!给我顶住!”守关队长,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彪悍汉子,双目赤红,嘶声咆哮。他和他麾下仅存的数十名守卫,背靠着剧烈震动的闸门,将全身的血灵之力毫无保留地注入脚下连接着闸门核心防御阵图的晶石阵列。他们身上简陋的制式皮甲早已被汗水浸透,裸露的皮肤青筋暴起,肌肉因过度透支而痉挛。阵列的光芒在他们脚下明灭不定,如同风中残烛,每一次撞击都让光芒剧烈摇曳,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熄灭。
闸门外,是地狱般的景象。
血!浓郁到化不开的血腥气几乎凝成实质,混合着硝烟和金属灼烧的焦糊味,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肺叶上。狭窄的玄晶通道内,尸体层层叠叠,既有穿着工坊守卫制服的,更多的则是身着暗红鳞甲的血刃叛军。残肢断臂、碎裂的兵刃、内脏的碎块,将冰冷的地面涂抹成一幅残酷的抽象画。尚未凝固的鲜血汇成细流,沿着地砖的缝隙蜿蜒流淌,汇聚到低洼处,形成一汪汪粘稠、反光的血泊。
然而,死亡并未能阻止进攻的狂潮。更多的血刃武者,如同嗜血的狼群,踏着同伴和敌人的尸体,疯狂地冲击着摇摇欲坠的闸门。他们眼中燃烧着狂热的信仰和对“旧日荣光”的偏执,口中发出野兽般的嘶吼,手中淬毒的弯刃刀、沉重的破甲锤、闪烁着毁灭性能量光芒的晶石炸弹,雨点般砸向闸门和守卫组成的最后防线。
“为了赤骸大人!为了血刃的荣耀!”
“碾碎这些背弃祖训的叛徒!”
“夺回属于我们的力量!”
狂热的战吼在狭窄的通道内回荡、叠加,形成一股令人窒息的精神压迫。血刃武者们的力量仿佛无穷无尽,他们结成一种古老而凶戾的战阵,彼此间血灵之力隐隐相连,每一次冲击都汇聚了数人乃至十数人的力量,狠狠砸在闸门上,也砸在守卫们濒临崩溃的精神防线上。
噗!
一个年轻的守卫终于支撑不住,过度透支的血核猛地一颤,口中喷出一股带着内脏碎块的黑血,身体软软栽倒。他脚下晶石阵列的光芒随之黯淡了一分。
缺口!
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数名血刃武者瞬间捕捉到这稍纵即逝的破绽。一枚闪烁着刺眼红光的晶石炸弹被精准地抛掷过来,目标正是那守卫倒下后露出的阵列节点!
“不——!”刀疤队长目眦欲裂,却已无力阻止。
轰隆!!!
震耳欲聋的爆炸在闸门内侧炸响!狂暴的冲击波裹挟着锋利的玄晶碎片和灼热的能量流横扫而出!靠近爆炸点的几名守卫连惨叫都未能发出,便被撕成了碎片。连接闸门的晶石阵列发出刺耳的悲鸣,核心节点瞬间碎裂!原本就摇摇欲坠的闸门,在失去了内部能量支撑的刹那——
咔嚓!轰!!!
那巨大的凹陷再也无法承受外部的巨力,如同脆弱的琉璃般轰然向内爆裂!一个足以容纳数人并行的巨大破洞被硬生生炸开!碎裂的玄晶碎片如同致命的霰弹,向工坊内部激射!
“闸门破了!杀进去!”外面传来血刃叛军狂喜的咆哮,如同决堤的洪水,暗红色的浪潮瞬间涌向那个致命的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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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铸甲工坊核心区,欢庆的余温尚未散尽,便被刺骨的寒意彻底冻结。**
冲天而起的血色狼烟如同恶魔的旗帜,映照在每一张因惊愕而扭曲的脸上。玄关方向传来的恐怖爆炸和震感,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闸门……破了?”一个年轻工匠手中的工具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脸色煞白如纸,喃喃自语,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绝望。刚刚还在为星髓战甲的诞生而狂喜的工坊,瞬间堕入冰窟。
死亡的阴影,伴随着闸门破碎的巨响和叛军疯狂的呐喊,如同冰冷的潮水,从玄关通道汹涌灌入,瞬间淹没了整个工坊区。
“是血刃!赤骸的血刃部队!”负责外围警戒的一名守卫踉跄着冲进来,半边身子被玄晶碎片划得鲜血淋漓,声音嘶哑绝望,“挡不住了!他们太多了!全是精锐!”
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工匠们大多是技术型人才,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血腥叛乱,瞬间陷入混乱。有人徒劳地寻找掩体,有人惊叫着试图向工坊更深处逃窜,还有人呆立原地,被恐惧攫取了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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