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漫过玄关的云母屏风,龙天扶着缠枝莲纹门框,月光在他肩头碎成满地玉屑。母亲绣着兰草的绢帕扫过他的腕骨,龙巧云发间的茉莉香混着父亲珍藏的普洱陈味,在穿堂风里酿成某种令人眩晕的醺然。
"慢些走。"母亲的声音带着钧窑开片的颤音,指尖无意识摩挲他袖口的褶皱。龙天垂眸看着青砖地上三人的影子——父亲的剪影如苍松虬曲,母亲似风中蒲苇,妹妹的轮廓尚存稚嫩,却已现出青竹的韧劲。
龙巧云忽然收紧搀扶的手,指甲隔着衬衫掐进他臂弯。少年吃痛蹙眉,瞥见妹妹眼底晃动的波光,那里面浮沉着兄长从未示人的脆弱。他终是咽下辩白,任由少女将他按进紫檀圈椅,锦缎坐垫腾起的尘絮在斜阳里跳起环舞。
父亲立在博古架投下的阴影里,景德镇窑变的梅瓶在他身后泛着幽蓝。这个素来挺拔如剑的男人,此刻肩头竟显出一丝佝偻。他伸手欲触茶案上的和田玉貔貅,却在半空凝成僵硬的弧度。
"当年你祖父..."话头突兀地断在喉间,化作一声浑浊的叹息。母亲默默将青花盖碗推至他手边,茶汤涟漪里浮着半片普洱老叶,像极了老人斑驳的往事。
龙天忽然想起十二岁生辰那日,父亲教他赏鉴这尊貔貅时说过的话:"真正的好玉,要经得起灯下细看。"此刻斜阳正掠过玉兽的眼瞳,那里面沉淀的千年光阴,竟与父亲鬓角新添的霜色惊人相似。
龙巧云挨着兄长落座,湘妃竹榻发出细微呻吟。她裙摆上苏绣的百蝶穿花纹擦过他膝头,金线勾边的触感令少年想起幼时共读的《山海经》——那些栖息在书页间的精怪,总在暮色将尽时振翅欲飞。
"当真无碍?"少女忽然倾身,发间点翠步摇垂下的珍珠流苏扫过他手背。龙天嗅到她襟前沾染的沉水香,那是母亲佛龛前供奉的旧物。他别开脸,视线落在多宝阁的青铜鎏金博山炉上,炉中残香早已冷透。
母亲端着描金漆盘过来,新沏的君山银针在薄胎瓷盏里舒展。龙天看着氤氲水汽中浮沉的茶芽,恍惚又见测试场穹顶倾泻的虚拟星光。那些代码编织的星辰坠入茶汤,在他眼底凝成破碎的银河。
"恭喜龙天......"机械女声撕裂满室寂静时,父亲手中的茶盏正举到唇边。青瓷碰撞牙关的脆响,惊醒了蛰伏在紫檀梁柱间的往世魂灵。
母亲膝头的苏绣帕子飘然落地,金线绣的并蒂莲堪堪覆住砖缝里蜷缩的壁虎。龙巧云倏然站起,湘妃竹榻在她身后摇晃,五十弦箜篌的残音在梁间游荡。
龙天望着父亲瞳孔里炸开的星火——那是他从未见过的璀璨,仿佛沉睡多年的龙泉剑突然出鞘。母亲颤抖的指尖抚上他额角,丹蔻色在暮色中褪成陈旧的血迹。
西厢房的月洞门将喧嚣阻隔在外,龙天反手合拢雕花门扇的刹那,远处佛堂传来木鱼空响。他倚着门扉缓缓滑坐,月光透过冰裂纹窗格,在他衣襟上织出囚笼般的影网。
床头的珐琅自鸣钟敲响戌时,龙天望着镜中少年苍白的倒影。测试场虚拟弹雨留下的幻痛仍在经脉间流窜,那些穿过他发梢的量子光束,此刻化作冷汗浸透重衫。
窗外忽然掠过流萤,他想起五岁那年与巧云扑萤的夏夜。少女攥着素纱灯笼追捕流火,他跟在后面背诵《梦溪笔谈》里的光学原理。如今那抹暖黄竟与虚拟空间的数据流重叠,在记忆深处灼出焦痕。
正厅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接着是父亲难得失态的大笑。龙天将脸埋进冰凉的锦衾,檀香混着樟脑味刺痛鼻腔。多宝阁上的青铜朱雀衔环灯突然自鸣,那是祖父留下的机关术杰作——每当家族有大事发生,雀目便会流转红光。
月光漫过枕畔的《微表情心理学》,鎏金书脊在暗处泛起幽芒。龙天伸手欲触,指尖却停在半空。测试场最后那道量子屏障碎裂时的光影,突然在视网膜重现——那些飞舞的代码残片,分明组成了龙氏宗谱的纂体文字。
檐角铁马突然叮咚作响,晚风送来佛堂诵经声。龙天在经文与机械余音的交织中阖目,恍惚看见明日辰时的家门前,停着辆篆刻星象图的玄铁马车。车帘掀起的刹那,有双与父亲极为相似的眼眸,正透过百年光阴凝视着他。
“恭喜龙天直接获得SSS评分,请于明天八点到家门前等待!”
“恭喜龙巧云直接获得ss评分,请于明天八点准时到家门前等待!”
(不过也确实,龙家的考验确实“很难”,龙天他们两个人通过了考验,也就是走个过场,龙家都不知道放了多少水。
如果就算真要考,也不可能是考这种东西,不会不是有什么猎杀狙击任务什么的,而是搞一些那些什么解谜逃离反正就是跟智商挂钩东西就对了,而且必是反常理东西
当然,兄妹二人真正的第一次考核还在后面。考生的考核难度的极限也不过是考官的地板罢了,因此,诸位请尽情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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