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僧头上见汗,看来太后并不信他,也怕他骗了钱,一去不返。不过,留在都城肯定会出事,到了天竺还能搏一条生路。这些护卫,虽是武功高手,到了天竺,语言不通,地形不熟,随便想个什么招子,就能把他们甩脱。想到这里,胡僧合掌行礼:“谢太后慷慨解囊,贫僧一定把药方求来。后日一早,就出发,不会耽误了太后的事。”
太后点头:“哀家年龄大了,不能亲自去送大师。听说去天竺的路途遥远,一路上,多沙漠荒滩,又时常有盗匪出没。出发时,带几辆大车,多带些干粮和饮水,路上碰见邦国和城池,及时补充食水。一路上,那三十个护卫武功高强,带上精良的器械,一定会保护好大师,不用担心盗匪。”
胡僧非常感动,他又行一礼,才开口:“我师傅虽爱财,可是铜钱这样的俗物,怕他不会动心呢。不如,太后赏一件珍贵的物件,更能打动师傅的心啊。”
太后想了一下,点点头,让人把王侍郎之前献上来的大珍珠拿出来,再搭上一些黄豆粒大小的白珍珠,串成一串佛珠。正中穿上大白珍珠,每二十七颗珍珠中间穿上一颗红玛瑙珠,后面用了海黄木雕刻的佛头和佛塔,还搭了两颗白水晶弟子珠。
佛珠弄好后,装入锦盒,太后从案几后起身,走到胡僧面前,双手捧上道:“毕大师,珍珠是佛家七宝,这颗大珠极为罕见,是哀家过七十大寿时,朝臣所献。原来想着,哀家成仙时含在嘴里带走,如今有希望长生不老,自然也不愿意成仙了道。哀家舍不得皇儿,舍不得生活了半辈子的皇宫,也舍不得这样的富贵生活。哀家就忍痛割爱,把这珍珠串成佛珠,毕大师带了去,送给你师傅吧。”
胡僧虽然贪世俗金银之物,到底也是佛家弟子,见了这样的宝物如何不心动,当时就决定要把这挂佛珠据为己有。他心里想得挺美,脸上却不敢带样,嘴里道:“太后所言甚是,这样的宝贝对佛家弟子来说,十分难得,我师傅肯定动心,您所求之事,一准能成。不过,那五万贯钱,该怎么安排?”
太后想一想,叹口气:“行了,还是带着吧,所谓穷家富路嘛。几十人出行,走这样长途,所费不小,这钱在哀家手里就是多一个少一个的事,在路上就有大用了。你要是有心,到了天竺,给哀家买些天竺的特产和物件带回来,哀家就高兴了。”
二月十九,王侍郎登上城楼,远远地目送毕士钱一行往西去了,心里五味杂陈。下一步,这个贪生怕死、虚伪自私的老太后,也该寿终正寝了。
太后如何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且得耐着性子等。倒是上次那个跟王雪争夺猫咪的王秀云,三月二十六的吉时,要出嫁了。本来陈老夫人过世,做为亲孙女,要守孝二十七个月。现在王家的形势大不如前,王将军与王尚书为母守制,暂时停职。王尚书在母亲下葬之后夺情要去千阳书院当院长,礼部尚书肯定是当不成了。王将军也没什么特殊能耐,服丧之后,估计还是去军中当他那个不上不下的军职。王将军的几个儿子都不争气,文不成武不就,就等着借上一代的余荫入仕呢。做为王大郎的孙女,王秀云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世家小姐,何况她年龄不小了,再等上两年多,她愿意,夫家还不大高兴呢。最后两家商量的结果,热孝成亲。
王秀云出嫁,王将军给王侍郎派了帖子,虽然过继了,到底是王姓本家。王侍郎是不想去的,想一想,既是本家,又是同僚,让他夫人曲氏去一趟,送上一百贯钱,吃一顿喜酒就是了。
席间,王将军家嫌王侍郎家随礼太少,王秀云的嫂子于氏就挑事道:“侍郎夫人,咱两家曾经也是亲叔伯。堂妹出门,拿这一百贯钱来凑数,王大人刚过继了就忘了本吗?”
曲氏那人一向粗糙,听了这话也不生气,哈哈一笑:“于娘子,您也说了那是曾经,我家大人过继,可是宗族做主,不是玩笑啊。便是原来的亲父、亲母见了,也不能再摆父母的款。何况,我家大人是礼部侍郎,别人称我一声曲夫人。您的男人啥也不是,您无品无级,连个夫人的称呼还没混上,与我不对等。我能代表礼部侍郎家来,就是给同族面子了。再说,一百贯钱也不少啊,礼尚往来嘛。我们搬家迁居,关系好点的同僚朋友,都送了礼物,您家可是从头到尾地装糊涂,一个大钱也没送啊。”
来的女客们听了都看于氏,有知道内情的还说了,王秀云常常借着孝敬祖母的名义,到王尚书府里占便宜,见人家姑娘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法子索要。众宾客心里都有想法,想着以后与这个新娘子少来往,这是个好占便宜的不要脸东西。曲氏想着丈夫的交待,不敢提太后打死老夫人的事,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压下心里的得意。
文氏有点下不来台,尴尬地直搓手,还是王秀云的嫡母刘氏来解围,淡笑道:“今日小女大婚,各位夫人能来,两家都感激不尽。老大家的,你去后面看看,秀云有什么要帮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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