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贵妃道:“儿啊,这件事的真相,母妃原来是想带到坟墓里的。说给你听,只是想让你心里平衡,不要自怨自艾,也不要再嗔怪母妃当年不作为。更想让你认命,不要想着去争皇帝的偏爱,过好每一天,珍惜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三皇子哭着点头,再次跪下,重重一个头磕在地上。认真道:“母妃,这件事就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再不要告诉任何人。万一传出去,你我说不好会粉身碎骨,皇甫家的昨天,就是秦氏的明天。”
秦贵妃又道:“儿啊,听你的意思,你父皇有意让老四继位,母妃很赞成。在一众皇子中,老四身体健康,又有能力,协理吏部这些年,官场算是四平八稳。他母妃过世,外祖家又弱,皇帝不忌讳外戚之忧。吴王这个人哪,很会审时度势,又知道给别人留点缝儿,他上位,对大家都好。”
三皇子再度点头,反正自己都这样了,不支持四弟还能如何。
秦贵妃道:“你父皇生前不会给你封地的,咱们母子就是牵制秦家的筹码之一。母妃天天那么说,不过是想向大家表明咱们的态度,母妃不争宠,吾儿不争储君之位。等老四上位之后,你再求封地吧,实在不行也就这么着了,估计也没人想动你这个残废。他们不给封地,你也是一字亲王,有丰厚的俸禄,要是做点营生,你父皇和老四也不会过于干涉。”
三皇子告辞回府的路上,心情非常矛盾,思绪万千。一方面心情沉重,自家母妃也是祸害,害过人的,还都是自己的兄弟。一方面心情放松了,她们害人在先,母妃为自己的儿子报仇,没什么不对的。自己虽然残疾了,可是也安全了,既然父皇想让老四登位,自己就与老四交好,换个后世平安就行。
青衣君祠的王元娘在宫里有许多动物眼线,蜂蝶、鼠类、鸟类,都能传递消息。她交结了几只聪明的麻雀,让它们时常去皇宫接收传递那些小动物收集的信息。当她听了麻雀小果的报告,知道秦贵妃的所作所为,当时就傻眼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一切都对上了。
王家兄妹对坐半日,王尚书才道:“哥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真是最毒妇人心呢。看来梁王身体受损,不能生育是秦贵妃的手笔呀,不显山不露水就报仇了。”
说着又讥讽道:“曾侧妃也挺能耐,居然能生下梁王唯一的儿子,甭管是借种,还是什么奇葩操作,只要不出意外,这孩子就是梁王的继承人了。”
王元娘道:“皇宫是什么地方?看着花团锦簇,其实是一个吃人的地方。皇家就是龙潭虎穴,好人在里面不可能生存下去的,自来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皇帝居心不良在先,人家翼国公是开国功臣,秦家从翼国公到胡国公七八代人,一门忠烈,为东陈赴汤蹈火,征战疆场。他却怕人家功高震主,处处掣肘。”
王尚书道:“妹妹住口!你我都是读过《道德经》的,当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当今皇帝还算好的了,他是防着别人了,却还留下缝隙让人苟存。他有天下唯我独尊的圣人身份,也有很多无奈,稍微不慎,确实有倾倒之患。”
王元娘有些愤愤:“既然让人家的姑娘进宫,又不好好真心相待,怕人家的外孙当储君。天下都让那老东西算尽了,秦贵妃反扑,也没什么不应该。就是毒死那老东西,也没什么不对的。”
王尚书道:“自来皇帝防着有兵权的人家也是天经地义,祖宗九死一生,谋来天下,你没守好,泉下有何面目见列祖列宗?”
这话也有道理,武将为国征战不假,皇家也给予他们富贵和名分,这就是规则。东陈自来就有规定,非军功不能封侯,这就是给武将们尊荣。文官虽然容易做些,却不能列土封侯。人心隔肚皮,皇帝又怎知那些人会不会反,会不会想让自家亲外孙做接班人。
可那些人也不好好想想,即使他们的外孙做了天下,想江山稳固,乾坤独断,不照样要下狠手吗?甚至,美其名曰:大义灭亲。
王元娘沉吟良久,谁当皇帝都一个德性。杀了这个,换下一个也是搞平衡,防众臣。她叹口气:“好吧,皇帝如何,咱们也没办法,皇帝换一个估计也差不多。现在只盼他对咱们没有恶意,他要敢动咱家的人,就别怪妹妹心狠了。”
两个月后,阎家的审查结束,皇帝也有了判决:阎太仆虽没有直接参与血案,但阎家做的多少坏事,都是仗着他的权势和人脉。阎太仆革职返乡,永不录用。有血案在身的兄弟子侄,罪大恶极的斩首示众,罪刑普通的罚款,补偿受害人家庭,从轻发落,流放安西庭州。
其他无罪的男丁和阎家妇孺,回老家闭门思过三年。阎家马场与车坊没收,归入国库,全由户部派人接手。阎家其他家产交完罚款,赔偿过受害人家庭,其余的可以带回老家,阎家三代不许入仕。
慈孝贤妃在阎充华住处,让人宣读了皇帝的决定:阎家利用职务之便,垄断东陈非军方的车马市场,为经营这些车马,做了不少非法勾当,还有不少血案,罪证确凿,全家获罪。阎充华虽没有直接参与阎家做下的血案和许多不法勾当,但阎家做的多少坏事,都是仗着她和十四皇子的权势和人脉。旨降正二品充华为正六品御女,望以后多加教养儿子,约束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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