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修等人踏入那片雾气弥漫的区域时,周遭的空气骤然冷了几分,乳白色的浓雾像化不开的棉絮,沾在衣料上带着潮意,连脚下的路都变得模糊不清,只能听见彼此踩在枯枝败叶上的“咔嚓”声。
刚走没几步,唐三忽然停下脚步,眉头拧成了疙瘩,侧耳细听片刻,压低声音对唐修问道:“听见奇怪的声音没?像……像刚出生的婴儿在哭,又尖又细。”
唐修也支起耳朵,那声音断断续续的,混在雾里忽远忽近,听得人头皮发麻。他扭头看向来时的方向,雾气里隐约能看见个蜷缩的黑影,皱眉道:“嗯,是有点邪门。对了,刚才跟丢的那个藏人呢?”
唐三抬手指向左侧浓雾深处:“在那边,刚才还看见他蹲在石头后面,怎么没动静了?”
两人拨开齐腰的杂草走过去,才发现那藏人早已没了气息,双目圆睁倒在地上,脖颈处有两个细小的血洞,伤口周围的皮肤呈诡异的青黑色,嘴角还挂着未干的黑血。唐修蹲下身摸了摸他的颈动脉,指尖触到一片冰凉,当即站起身环顾四周,声音里带着警惕:“小心,附近肯定有东西,这伤口不像是野兽咬的。”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带着腥风从雾里窜出,直扑唐三后心!那东西速度快得只剩一道残影,唐修眼疾手快,反手抽出腰间短刀,借着雾气里透进来的微光,看清楚是条浑身覆盖着黑毛的蛇,背上竟还长着一对薄膜似的小翅膀。他手腕一翻,刀刃带着破空声劈了下去,“噗嗤”一声将蛇砍成两半。
蛇身在地上扭动,断口处流出墨绿色的血,溅在草叶上瞬间把叶子烧得卷了边。唐三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了一跳,看清蛇的模样后沉声道:“看来是这东西咬死了他。”
唐修盯着那还在抽搐的蛇头,眼睛里闪过一丝好奇:“这蛇长得真奇特,黑毛硬得像针,还有翅膀……待会要是能碰上单独一条,抓回去解剖看看,说不定能提炼点毒液。”
话音未落,四周突然响起密集的“丝丝”声,像是有无数根丝线在摩擦。唐修猛地抬头,只见浓雾中亮起一片密密麻麻的猩红小点,上百条黑毛蛇正吐着分叉的信子,顺着树干、草丛朝他们围过来,翅膀扇动的“嗡嗡”声混着嘶嘶声,听得人耳朵发炸。
唐修眼睛瞪得溜圆,骂了句粗口:“草!老子要一条研究研究,没说要一群来拜年啊!”
唐三已经摸出几枚透骨钉握在手里,刚打退两条扑过来的蛇,就发现这些东西速度快得离谱,在雾里钻来钻去根本抓不住轨迹,急声道:“跑吧!这黑蛇动得比暗器还快,咱们没地方布阵,硬拼太吃亏!”
唐修却忽然从怀里摸出个拳头大的黑铁球,扬手朝蛇群中间扔了过去。那东西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地瞬间“嘭”地炸开,数百枚淬了毒的钢针像暴雨般四射开来,当即有十几条黑蛇被钉在地上扭动。
唐三看着那炸开的铁球,脸都白了,一脸惋惜道:“大哥,你把‘子母夺命胆’都拿出来了?这可是你攒了三年的存货!”
唐修抹了把脸上的冷汗,从后腰抽出两把短刀,刀刃在雾里泛着寒光:“别藏了,赶紧掏家伙,今天不把这些玩意儿解决掉,咱们俩都得交代在这儿!”
另一边,张起灵穿过石林,终于抵达了藏海花生长的谷地。那花长在一块巨大的黑色岩石上,花瓣是半透明的淡紫色,花心却红得像凝固的血,周围的空气里飘着股奇异的香气,闻着让人头晕目眩。
他盯着那花看了半晌,喉结动了动,低声叹道:“千年前引蜀中唐门为它血流成河,千年后又引张家卷入纷争……真是不祥之物。”说完,他便在岩石旁坐了下来,背脊挺得笔直,像一尊没有情绪的石像,静静等待着该来的人。
这边的唐修和唐三已经彻底豁出去了。唐三抬手掀开腰间的锦囊,将那枚银亮的暴雨梨花针扣在掌心,按下机括的瞬间,数十枚细如牛毛的银针破空而出,瞬间清空了面前一片区域;唐修则抡起缠满铁链的流星锤,铁链带着风声扫过,将扑来的黑蛇砸得血肉模糊。
等最后一条黑蛇被唐修一脚踩碎脑袋,两人都累得靠在树上喘气。唐三看着手里已经空了的梨花针发射器,心疼得直咧嘴:“回去之后,我非得让长老给我报销这暴雨梨花针不可!这玩意儿全唐门也没几枚!”
唐修擦了擦刀上的蛇血,闻言笑道:“你这宝贝可比我的子母夺命胆金贵多了,依我看,长老怕是只会赏你几句‘大功一件’,想再要一个?难喽。”
两人歇了片刻,继续往深处走。穿过最后一道雾气笼罩的峡谷时,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一片开阔的空地上,孤零零地立着块黑色岩石,岩石旁坐着个背影挺拔的人。
唐修和唐三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淬着警惕的寒光。两人默契地放慢脚步,掌心沁出细汗,悄悄按在腰间的武器上——唐修的手指扣住了流星锤的锁链,唐三则摸向了袖中最后几枚龙须针。脚下的碎石被碾得“咯吱”作响,在这片死寂的空地上,每一声都像敲在紧绷的神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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