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龙摇摇头:"现在是一致抗日的时候。再说,"他拍了拍怀里的密码本,"这东西值得赌一把。"
队伍在黑夜里无声前行,像一条蜿蜒的长龙。王喜武带着侦察排在前方开路,时不时传回安全信号。走到后半夜,远处突然传来隐约的枪声。
"停!"李云龙举起拳头,整个队伍立刻静止。他侧耳倾听,枪声来自东北方向,时密时疏。
"是黑虎岭,"林志远脸色一变,"鬼子又在进攻了!"
李云龙立即调整部署:张大彪带一个排急行军增援;主力部队按原计划前进;王喜武的狙击手分散警戒,防备日军特工。
当东方泛起鱼肚白时,队伍终于抵达黑虎岭外围。这是一片险峻的山地,主峰像只蹲伏的黑虎,故而得名。枪声已经停了,但空气中还弥漫着硝烟味。
"团长!"张大彪从树林里钻出来,脸上全是黑灰,"情况不妙。鬼子在山下设了封锁线,少说有两个中队。楚团长的人被围在山洞里,缺粮少药,撑不了多久了。"
李云龙举起望远镜观察。果然,山脚下布满了日军帐篷,几门九二式步兵炮已经架设完毕,炮口直指半山腰的一个洞口。更远处,还有部队在不断集结。
"他娘的,"李云龙咒骂一声,"这是要赶尽杀绝啊!"
赵刚凑过来低声道:"老李,硬拼肯定不行。咱们得想个法子..."
李云龙盯着地形图看了半晌,突然眼前一亮:"你们看,鬼子把主力都摆在东面和南面,北面是悬崖,所以他们只在西面放了一个小队。"
"可西面是沼泽啊,"张大彪挠头,"根本过不去人。"
"白天过不去,晚上呢?"李云龙咧嘴一笑,"今晚有月亮,沼泽会反光,正好指路。"
计划很快敲定:由王喜武带狙击手清除西面的哨兵;张大彪的突击队从西面摸上去接应楚云飞部;李云龙率主力在东面佯攻,吸引日军注意;赵刚带一个排保护后勤和伤员。
正午时分,部队隐蔽休整。李云龙靠在一棵老松树下,检查着那支百式冲锋枪。铁蛋蹲在旁边,眼巴巴地看着。
"想学?"李云龙把枪递给他。
铁蛋小心翼翼地接过,手指轻抚过枪身的烤蓝:"团长,咱们真能救出楚团长吗?"
"能。"李云龙点了根烟,"记住,战场上最重要的不是武器,而是这儿。"他指了指太阳穴。
夜幕降临,行动开始了。月光出奇地亮,沼泽表面泛着银光,像一条蜿蜒的小路。王喜武带着三个狙击手像幽灵般潜行,专挑阴影处移动。日军哨兵完全没料到会有人从沼泽方向来,被轻松解决。
"信号。"李云龙看到西面闪了三下火光,立即命令东面开火。机枪、步枪一起响,还夹杂着几声爆炸——那是自制的土地雷,动静大杀伤小,专门用来制造混乱。
果然,日军注意力全被吸引到了东面。张大彪的突击队趁机穿过沼泽,攀上悬崖。一小时后,步话机里传来暗号:"黑虎下山了。"
李云龙立即下令撤退。日军很快发现上当,但为时已晚——张大彪不仅接应出了楚云飞残部,还顺带炸毁了日军的炮兵阵地。
两支队伍在预定的汇合点碰头时,李云龙几乎认不出楚云飞了。这位往日风度翩翩的晋绥军上校现在胡子拉碴,呢子军装破成了布条,唯一不变的是那双锐利的眼睛。
"云龙兄..."楚云飞拱手,声音沙哑,"大恩不言谢。"
"少来这套,"李云龙摆摆手,"密码本呢?"
楚云飞从贴身衣袋掏出个小本子:"全在这儿。另外,"他压低声音,"我还知道鬼子特工为什么盯着我不放——他们以为密码本在我身上,其实..."
话没说完,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哨声——日军追兵上来了!
"撤!"李云龙一挥手,两支队伍迅速向深山转移。楚云飞的兵虽然疲惫不堪,但训练有素,行军速度丝毫不慢。
天亮时分,队伍终于甩开了追兵,在一处隐蔽的山谷休整。清点人数,独立团轻伤五人,无一阵亡;楚云飞部还剩一百二十三人,个个带伤。
"李兄,接下来有何打算?"楚云飞喝了口水,问道。
李云龙展开地图:"往北走三十里有个废弃的煤矿,易守难攻。咱们先去那儿休整,等风声过了再做打算。"
楚云飞点点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渗出一丝血迹。李云龙这才发现他胸前缠着的绷带已经被血浸透。
"卫生员!"李云龙大喊,"赶紧给楚团长看看!"
检查结果令人担忧:楚云飞肺部中弹,弹片还没取出,加上连日奔波,已经出现感染症状。
"必须马上手术,"卫生员小声对李云龙说,"但咱们的药品..."
"用最好的。"李云龙斩钉截铁,"楚团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子毙了你!"
手术在临时搭建的帐篷里进行。没有麻药,楚云飞硬是咬着毛巾挺了过来,冷汗浸透了身下的担架。李云龙在外面来回踱步,手里的烟一根接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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