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士们搬来大量石块堆在崖边,又在路上埋了地雷。机枪手把枪架在天然形成的石缝里,既隐蔽又防炮。李云龙检查完每个火力点,最后蹲在观察哨位,掏出半块冻硬的窝头啃起来。
太阳偏西时,敌军果然出现了。打头的是两辆装甲汽车,后面跟着长长的步兵队列。钢盔和刺刀在夕阳下闪着冷光,脚步声震得崖壁上的积雪簌簌落下。
"乖乖,还真看得起咱们。"张大彪咂咂嘴,"连铁王八都出动了。"
李云龙盯着那两辆装甲车,眉头紧锁。这玩意儿正面装甲厚,步枪子弹打上去跟挠痒痒似的。他原计划等敌军全部进入峡谷再动手,但现在...
"通知爆破组,先干掉装甲车。"李云龙迅速改变计划,"等它们开到雷区就起爆。"
领头的装甲车喷着黑烟驶入峡谷,履带碾得碎石嘎吱作响。就在它即将通过雷区时,李云龙猛地挥下小红旗。
"轰!"
埋在最前面的一颗大型地雷被引爆,装甲车像玩具似的被掀翻,肚皮朝天冒着黑烟。第二辆急忙倒车,却撞上了后面来不及刹住的卡车。敌军队伍顿时乱作一团。
"打!"李云龙一声令下,崖顶的机枪、步枪同时开火。子弹如暴雨般倾泻而下,敌军像割麦子似的倒下。几个军官想组织反击,刚喊两声就被狙击手点了名。
石块从崖顶滚滚而下,砸得敌军鬼哭狼嚎。有人想往回跑,却被张大彪的机枪堵个正着。试图攀爬崖壁的,被手榴弹炸得血肉横飞。
战斗变成了一边倒的屠杀。不到半小时,峡谷里就堆满了尸体和残肢。幸存者跪在地上,把枪举过头顶。
李云龙下令停火时,太阳已经落山。峡谷里弥漫着硝烟和血腥味,惨叫声此起彼伏。他顺着绳索滑到谷底,靴子踩在血泊里发出咯吱声。
"清点伤亡。"李云龙对匆匆赶来的赵刚说,"俘虏集中看管,重伤的给包扎。"
赵刚望着满地狼藉,欲言又止。李云龙知道他想说什么——这场伏击太残酷了,简直像屠宰场。但战争就是这样,你不狠,死的就会是自己人。
"老李,"赵刚终于开口,"刚接到电报,军区首长表扬了我们拔除炮楼的行动。但提醒我们注意政策,对待俘虏要..."
"我知道。"李云龙打断他,弯腰捡起个被炸变形的军用水壶,"可你记得杨家屯那口井吗?三十多具尸体,有老人,有吃奶的娃娃..."他攥紧水壶的手青筋暴起,"这帮畜生,也配讲政策?"
赵刚沉默了。夜风卷着血腥味掠过峡谷,远处传来伤兵微弱的呻吟。火把的光亮照在战士们年轻的脸上,有人神情亢奋,有人目光茫然。
回到临时营地已是深夜。李云龙独自坐在油灯前,仔细擦拭着心爱的驳壳枪。枪身上的烤蓝已经磨掉大半,握把缠着的布条也浸透了汗渍和血迹。这把枪跟着他打了四年仗,毙敌无数。
"团长,喝口热汤吧。"炊事员老马端来碗野菜汤,里面飘着几星油花。
李云龙接过来慢慢喝着。汤又苦又涩,但浑身冻僵的骨头总算有了点热气。帐篷外传来脚步声,是赵刚带着各营干部来开会。
会议一直开到后半夜。布置完明天的转移路线和警戒任务,李云龙特意留下张大彪:"大彪,明天你带侦察连先走,重点探察黑虎峪方向。"
"团长怀疑那边有埋伏?"
"直觉。"李云龙揉了揉太阳穴,"楚云飞不是省油的灯,丢了这么重要的据点,他肯定要找回场子。"
果然,第二天晌午,侦察连就传回消息:黑虎峪发现358团主力,正在构筑工事。更麻烦的是,他们还带着山炮连。
李云龙立刻命令部队改变路线,绕道老鹰嘴。这是一条少有人走的山路,要翻过两座海拔千米以上的雪山。但眼下别无选择——带着这么多俘虏和缴获,正面突围等于送死。
行军第三天,暴风雪来了。鹅毛大雪铺天盖地,能见度不到十米。战士们用绳子互相拴着腰,在齐膝深的雪地里艰难跋涉。寒风像刀子似的割着脸,呼出的热气瞬间在眉毛胡子上结成冰霜。
李云龙走在队伍最前面探路。他的旧伤隐隐作痛,右腿像灌了铅一样沉。突然,脚下踩空,整个人陷进了雪窝子。后面的战士赶紧拽绳子,却跟着滑了下去。
"是冰裂缝!别过来!"李云龙大喊。他半个身子悬在裂缝边缘,下面是黑黝黝的深渊。积雪不断崩塌,绳子吱呀作响。
赵刚组织人手小心翼翼地把他们拉上来时,李云龙的棉裤已经冻成了冰坨子。卫生员要给他检查,被他一把推开:"继续前进!天黑前必须翻过垭口!"
傍晚时分,队伍终于抵达预定的宿营地——一个背风的岩洞。战士们挤在一起取暖,啃着冻成石头的干粮。李云龙清点人数时,发现少了十七个人——有的是掉进冰缝,有的是体力不支倒在了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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