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阳光炙烤着训练场,汗水顺着李云龙的脊背往下淌,将洗得发白的军装浸透。他蹲在沙盘前,手中的小木棍在一处山谷模型上点了点:"这里,两侧崖壁间距不足十米,是打伏击的绝佳位置。"
围坐在四周的三十多名学员屏息凝神,生怕漏掉一个字。这些都是从各野战军选拔来的尖子,即将成为我军第一批正规特种作战指挥官。
"报告校长!"一个浓眉大眼的年轻学员突然举手,"如果敌军派出侦察兵提前探路怎么办?"
李云龙嘴角微微上扬:"问得好。"他直起身子,拍了拍手上的沙土,"这正是我要教你们的——特种作战的核心不是'打',而是'骗'。"
他从兜里掏出半包皱巴巴的"大前门",慢悠悠地卷了一支:"三年前在黑山,我带十二个人端了鬼子一个中队。知道怎么做到的吗?"烟圈在指间转了转,"我们在正面佯攻,吸引敌人注意,真正的杀招是从后山悬崖爬上去的敢死队。"
学员们眼睛发亮。这个故事他们听过无数版本,但从当事人嘴里讲出来,依然让人热血沸腾。
"但是——"李云龙突然话锋一转,烟卷重重戳在沙盘上,"那次行动牺牲了九个弟兄。如果当时有现在的装备和训练,至少能活下来一半!"他的目光扫过每一张年轻的面孔,"你们要学的,就是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胜利。"
训练持续到日落西山。送走学员后,李云龙独自留在训练场,检查明天要用的器材。右腿的旧伤在阴雨天总是隐隐作痛,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
"校长,您的信。"通讯员小刘跑来,递上一个牛皮纸信封。
信封上没有署名,只盖着个"绝密"的红戳。李云龙拆开一看,眉头立刻拧成了疙瘩——命令他立即赴京参加紧急会议,议题是"朝鲜半岛局势"。
"备马,我今晚就走。"李云龙把信纸揉成一团塞进口袋,"通知赵政委暂代校务。"
夜色如墨,李云龙骑着那匹缴获的东洋马,在崎岖的山路上疾驰。月光透过云隙,在路面投下斑驳的光影。远处传来猫头鹰的啼叫,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
北京城的繁华让李云龙有些恍惚。高楼大厦,车水马龙,与他熟悉的战场判若两个世界。会议在总参谋部一间不起眼的平房里举行,参会者不到十人,但肩章上的将星晃得人眼花。
"情况很严峻。"主持会议的副总参谋长开门见山,"美军可能在仁川登陆,朝鲜同志请求我们派军事顾问团。"
墙上挂着的巨幅地图前,作战处长用教鞭指着蜿蜒的战线:"目前朝鲜人民军主力深陷南方,补给线过长。一旦美军切断仁川-汉城走廊,后果不堪设想。"
"需要我做什么?"李云龙直截了当地问。
副总参谋长与其他人交换了个眼神:"组织决定派你带一个观察组先期入朝,实地评估局势,为可能的...后续行动做准备。"
会议室突然安静下来。李云龙摸出烟袋,慢慢卷了支烟。他明白"后续行动"意味着什么——中国可能要参战了。
"什么时候出发?"
"三天后,从安东秘密过江。"副总参谋长递过一份文件,"这是人员名单和装备清单。"
回到招待所,李云龙彻夜未眠。他反复翻看着朝鲜地图,手指沿着三八线来回移动。窗外,北平的夜空被霓虹灯染成暗红色,与记忆中炮火映红的天空诡异地重叠在一起。
第二天一早,一个意外的访客敲响了他的房门——是当年在火车上偶遇的杨先生,现在已是外交部的高级干部。
"李将军,别来无恙。"杨立仁微笑着伸出手,"听说你要远行?"
李云龙把他让进屋:"杨先生消息灵通啊。"
"不是消息灵通,是工作需要。"杨立仁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叠资料,"这些可能对你有用——美军的编制、装备和战术特点。"
李云龙如获至宝,立即埋头研读。资料显示,美军火力强大,尤其依赖空中支援和装甲部队。但同时也指出,其士兵不擅长近战和夜战,对复杂地形适应性较差。
"知己知彼啊..."李云龙若有所思,"杨先生,你说咱们要是真跟美国人干起来,有几分胜算?"
杨立仁推了推眼镜:"从装备上看,我们落后至少二十年。但从士气和战术灵活性看..."他顿了顿,"李将军不是最擅长以弱胜强吗?"
三天后,李云龙带着十五名精挑细选的参谋和特战队员,化装成商人渡过鸭绿江。对岸的朝鲜满目疮痍,到处是炸毁的村庄和逃难的百姓。一个缺了条胳膊的老汉指着南方,用夹杂着汉语的朝鲜话说:"美国佬...见人就杀..."
越往南走,战火痕迹越明显。道路两旁不时可见被击毁的坦克残骸,有些还在冒烟。李云龙的小队昼伏夜行,避开美军侦察机的巡逻路线。
第五天夜里,他们终于找到了朝鲜人民军的一个前线指挥部。指挥官金少将是个四十多岁的精瘦汉子,会说流利的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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