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替掩护,撤进矿洞深处!"
六人边打边退,很快消失在错综复杂的巷道里。美军不敢贸然深入,只是向洞口扫射了一阵,然后呼叫了支援。
矿洞深处漆黑一片,只有手电筒微弱的光亮照路。李云龙摸了摸肩膀,湿漉漉的都是血,好在只是皮肉伤。
"师长,前面有岔路。"侦察兵小刘用手电照着三个黑漆漆的洞口,"走哪边?"
李云龙蹲下身,用手指试探着每个洞口的气流:"走中间,有风说明通外面。"
巷道越来越窄,有些地方不得不爬行通过。李云龙的伤口火辣辣地疼,汗水浸透了内衣,在零下的低温中很快又结成了冰。突然,前方传来流水声。
"地下河!"小刘惊喜地叫道。
手电光照出一条湍急的地下河,水流冲刷着两侧光滑的岩石。河岸很窄,只能容一人侧身通过。
"顺着水流走,肯定能出去。"李云龙抹了把脸上的汗,"小心脚下,别滑倒了。"
一行人沿着地下河艰难前行,不时有冰冷的水花溅到身上,很快在外套上结了一层薄冰。走了约莫半小时,前方出现了微弱的光亮。
"出口!"小刘激动地加快脚步。
出口被厚厚的冰凌封住,只留下顶部一条缝隙。李云龙用工兵铲砸开冰凌,刺骨的寒风立即灌了进来。他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查看——外面是个陡峭的山坡,下方就是美军临时搭建的指挥所,十几顶帐篷整齐排列,天线和探照灯格外显眼。
"见鬼。"李云龙缩回头,"直接钻敌人老窝里了。"
他们被困在了出口处。退回去可能迷路,出去又会被发现。李云龙思考片刻,突然露出笑容:"既然来了,总得给美国佬留点纪念。"
一个大胆的计划很快形成:等天黑后摸进美军营地,制造混乱后趁机脱身。战士们检查了剩余的弹药——每人还有两个弹匣和两颗手榴弹,勉强够一次突袭。
时间过得异常缓慢。李云龙借着缝隙透进的光亮处理伤口,用刺刀割开棉衣,撒上老妇人给的药粉。药粉刺激得他直冒冷汗,但血确是止住了。
黄昏时分,美军营地亮起了灯光。通过观察,李云龙大致摸清了营地布局:中央是指挥帐篷,周围是士兵宿舍,东侧是弹药堆放处,西侧停着几辆吉普车和通讯车。
"重点炸通讯车和弹药堆。"李云龙在地上画着示意图,"制造混乱后从西侧突围,那边警戒最松。"
夜幕完全降临后,行动开始。六人从出口爬出,借着夜色的掩护向营地摸去。李云龙和两名侦察兵负责通讯车,小刘带另外两人去炸弹药堆。
美军哨兵缩在岗亭里抽烟,根本没注意几个黑影从侧面溜进了营地。李云龙摸到通讯车旁,掏出两颗手榴弹,一颗塞进车底,一颗扔进敞开的车窗。
"轰!"通讯车被炸得跳了起来,天线和零件四处飞溅。
几乎同时,弹药堆放处也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整个营地瞬间亮如白昼。帐篷里的美军士兵惊慌失措地冲出来,很多人连武器都没拿。
"走!"李云龙带着侦察兵向西侧狂奔,途中顺手向指挥帐篷扫了一梭子。
美军的反应比预想的快。探照灯很快亮起,机枪子弹追着他们打,在雪地上犁出一道道痕迹。小刘腿部中弹,一个踉跄栽倒在雪地里。
"别管我!"小刘推开想扶他的战友,"我掩护!"
李云龙咬牙继续跑,身后传来小刘冲锋枪的怒吼和手榴弹的爆炸声。当他们终于冲出营地范围时,只剩四个人了。
"小刘他..."一个侦察兵红着眼睛回头张望。
"继续跑!"李云龙拽着他向前,"别让他的牺牲白费!"
美军的追击持续了整整一夜。李云龙带着剩下的三人专挑难走的路,翻山脊、钻密林、涉冰河,终于在天亮前甩掉了追兵。四人精疲力竭地瘫坐在一处背风的山坳里,身上的棉衣被汗水、雪水和血水浸透,在严寒中冻成了冰甲。
"休...休息十分钟..."李云龙喘得像个破风箱,肺部火辣辣地疼。
侦察兵小杨突然指着远处:"师长,烟!"
李云龙顺着指向望去,远处山谷里升起一缕青烟,在晨曦中格外显眼。他掏出望远镜观察,发现是个小村庄,烟是从村中央的祠堂冒出来的。
"可能是我们的队伍。"李云龙收起望远镜,"小心接近,做好战斗准备。"
四人拖着疲惫的身体向村庄移动。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冻伤的脚早已失去知觉,只能机械地向前迈步。当距离村庄还有五百米时,李云龙示意停下。
"不对劲。"他眯起眼睛,"太安静了。"
确实,除了那缕青烟,整个村庄死气沉沉。没有鸡鸣狗吠,没有晨起的炊烟,连个人影都看不见。李云龙让两名侦察兵从侧翼包抄,自己和小杨正面接近。
村口的景象让李云龙胃部一阵痉挛。十几具尸体整齐地排列在路边,有老人、妇女,甚至还有孩子。他们是被枪决的,每个人后脑勺上都有个黑洞洞的枪眼,鲜血在雪地上冻成了暗红色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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