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持续到深夜。当最后一批干部离开时,李云龙叫住陈书怀:"那个滑翔器,还能改进吗?"
大学生兵眼睛一亮:"加装尾翼可以增加稳定性,但需要更多丝绸..."
"用降落伞布。"李云龙指向外面晾晒的尼龙布,"明天找几个木匠来。"
天亮前,营地已经忙碌起来。铁匠铺里叮当声不绝于耳,战士们将缴获的炮弹壳改造成炸药容器;被服厂的女兵们飞针走线,把尼龙布缝成翼膜;几个从北平来的学生用罐头盒和酒精制作简易燃烧瓶。李云龙亲自测试了"冰雹"滑翔器——把炸药包绑在门板制成的框架上,从山坡滑下时能飞出两百多米。
"准头还差些。"李云龙观察着三百米外被炸塌的雪墙,"得找个懂气流的..."
"崔大爷应该行。"小吴往手上哈着热气,"他年轻时是放山鸽的好手。"
朝鲜老人被请来时,身上还带着冰碴。他仔细检查了滑翔器,用猎刀在尾翼处削出几个凹槽:"这样...吃风更匀。"又比划着演示抛掷角度,"逆着月亮方向扔...顺风漂..."
下午进行第二次测试,滑翔器稳稳命中四百米外的目标。围观的战士们欢呼雀跃,有个小战士乐极生悲踩塌了雪窝,摔得满嘴是雪却还在傻笑。李云龙却没这么乐观——气象站周围肯定有防空火力,这种简陋飞行器能存活多少?
"需要佯攻吸引火力。"他对陈书怀说,"你带技术组测算下最佳发射距离..."
正说着,山路上传来骚动。金顺姬领着十几个朝鲜妇女背着竹篓走来,篓子里是用野菜和杂粮捏成的饭团。少女脸颊冻得通红,却坚持用生硬的中文说:"吃...打胜仗..."
李云龙拿起个饭团,咬开后发现里面藏着块腌鱼——这在当下的朝鲜堪比黄金。他刚要推辞,金顺姬已经带着妇女们走向伤员帐篷,她们的棉衣下摆全被荆棘刮烂,有些还渗着血。
"美军巡逻队昨天扫荡了松岩里。"翻译低声说,"她们是躲在地窖里才..."
李云龙捏紧了饭团。米粒从指缝间漏出,掉在雪地上像散落的珍珠。
出发前的夜晚格外漫长。李云龙逐个检查战士们的装备,给每人发了双备用袜子——这是用缴获的美军内衣改的。有个新兵紧张得不断拉枪栓,被他照着屁股踹了一脚:"省着点力气,明天够你折腾的!"
凌晨三点,侦察连率先出发。周大山的络腮胡上挂满冰溜子,背上除了常规装备还多了个竹笼——里面装着崔大爷训练的鸽子,腿上绑着微型炸药包。接着是爆破组,他们用麻绳把炸药捆在身上,远看像臃肿的雪人。李云龙亲自带领主攻部队走在最后,他的右腿已经疼得失去知觉,只能靠意志力一步步往前挪。
行军路线是精心设计的:先沿鹰峰塌方形成的碎石坡下行,避开美军巡逻的公路;接着横穿结冰的龙潭溪,溪面冻得不够结实,战士们必须匍匐前进分散重量;最后攀爬气象站背面的悬崖,那里防守最薄弱。
日出时分,部队抵达预定位置。气象站比预想的更庞大——铁丝网围着三栋混凝土建筑,中央矗立着三十米高的天线塔,四个角都有机枪碉堡。更麻烦的是,巡逻队牵着狼犬每隔十五分钟就绕场一周。
"不对劲..."陈书怀举着望远镜低语,"西南角的雪颜色不对..."
李云龙调整焦距,发现那片雪地确实泛着诡异的蓝色。几个穿防化服的美军正用仪器检测什么,旁边停着辆标有辐射标志的卡车。
"气象武器只是幌子..."他突然明白过来,"狗日的在试验放射性污染!"
计划必须立即调整。原定的爆破点正好在下风处,一旦炸开储存罐,毒尘会顺风飘向志愿军阵地。李云龙召集干部们重新部署:周大山带人先解决军犬,爆破组改从东侧突袭,同时放飞所有鸽子干扰防空火力。
正午的太阳像个冰冷的银盘。当美军换岗时,第一只鸽子腾空而起。这只受过特殊训练的山鸽径直飞向天线塔,在接近目标时突然俯冲!绑在腿上的炸药虽然只有手榴弹当量,但精准命中变电箱,爆出团耀眼的火花。
"打!"李云龙一声令下,十几具"冰雹"滑翔器同时从悬崖抛出。这些简陋的飞行器借着山谷气流晃晃悠悠飘向目标,大部分被机枪打爆在半空,但仍有三个成功撞上主建筑。爆炸震碎了所有窗户,浓烟从各个出入口喷涌而出。
美军显然没料到会遭遇空袭,顿时乱作一团。防空机枪疯狂扫射天空,却给了地面突击队可乘之机。周大山的侦察连用淬毒的箭矢悄无声息地干掉哨兵,爆破组趁机剪开铁丝网。李云龙亲自带主力部队冲锋,右腿的伤口崩裂了,鲜血浸透裤管在雪地上留下暗红足迹。
最激烈的战斗发生在主控楼前。美军用沙袋垒成环形工事,两挺重机枪形成交叉火力。冲在最前面的几个战士像割麦子般倒下,鲜血在雪地上泼洒出刺目的图案。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