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暮春的风裹着海棠花香拂过窗台,胡玉卿正将最后一缕金线绣进香囊,针尖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忽听得前院传来孩童清脆的笑闹,那声音像春日里融化的雪水,轻轻漫过她昨夜与李一、胡欣怡依偎的回忆。她下意识抚平裙摆上的褶皱,指尖还残留着桂花蜜的甜香,起身时发间白玉兰簪子轻晃,落下几点细碎的光影。
“爹爹!爹爹在哪儿?”
白河心攥着风筝线冲进花园,锦缎小衣上半朵未绣完的桂花随着奔跑轻轻颤动。胡玉卿望着孩子 flushed 的小脸,眼底泛起柔和的笑意,像是望着一株需要呵护的嫩苗。她蹲下身,鹅黄裙裾铺成温柔的云朵,轻轻接住扑进怀里的白河心:“当心摔着,慢些跑。” 她的声音比春日的柳絮还要轻柔,指尖拂过孩子汗湿的鬓角,将歪斜的银镶步摇重新别正。
林夫人扶着门框喘息,月白色襦裙沾着泥印。胡玉卿起身时,目光带着关切扫过她微乱的发丝,轻声道:“姐姐累着了,快些坐下歇歇。” 说着,她伸手去扶林夫人,腕间玉镯相撞发出清越声响,如同她语调里不含任何锋芒的善意。
胡欣怡的团扇 “啪” 地展开,挡住了林夫人瞬间阴沉的脸色。胡玉卿却似未察觉空气中的暗流,依旧温柔地望着白河心:“心儿喜欢这风筝?等会儿让爹爹陪你去放风筝好不好?” 她说话时眉眼弯弯,唇角的梨涡里仿佛盛着春风,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柔软起来。
当白河心不小心撞翻砚台,墨汁泼向林夫人时,胡玉卿几乎是本能地伸手一挡。黑色墨汁溅在她的裙上,她却浑然不觉,只是焦急地看向林夫人:“姐姐可有伤到?都是我没照看好心儿。” 她取出帕子,动作轻柔得像擦拭一件易碎的珍宝,替林夫人擦拭裙角,全然不顾自己的裙裾也染上了墨渍。
林夫人攥着风筝线的手微微发抖,胡玉卿见状,轻轻覆上她冰凉的手背:“姐姐若是累了,便去厢房歇息片刻。这里有我和欣怡,定会照看好心儿。” 她的掌心带着暖意,目光真挚而澄澈。
胡玉卿始终安静地抱着白河心,轻轻拍着孩子的后背。她用发间的白玉兰簪逗弄孩子,低声哼着轻柔的童谣。当白河心指着李一腰间玉佩惊呼时,她感觉到怀中的孩子身体一僵,立刻将他搂得更紧,下巴轻轻蹭着孩子的发顶,无声地给予安慰。
“都坐下吧。” 李一的声音。胡玉卿抱着白河心走到石凳旁,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放下,又仔细整理好他弄乱的衣角。她为林夫人斟了一杯桂花蜜酿,双手捧着递过去:“姐姐尝尝,这蜜酿是今春新做的,最是润肺。” 她的动作优雅而温柔,话语里满是关切,是寻常的家人小聚。
林夫人接过蜜酿,轻轻品尝。胡欣怡在一旁轻咳一声,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默。“今日天气甚好,正好适合一家人在这花园里多聚聚。”她摇着团扇,笑着说道。
李一也笑着点头,“是啊,难得大家都有空。心儿,等会儿爹爹陪你去放风筝。”白河心一听,顿时眼睛发亮,拍着小手欢呼起来。
胡玉卿温柔地看着李一和白河心,眼中满是幸福。她又起身去拿来一些糕点,摆在石桌上。“大家尝尝我新做的糕点,味道还不错。”她的声音如潺潺流水,让人听着就觉得舒心。
林夫人看着那精美的糕点,尝了一口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味道确实不错。”她轻声说道。
花园里,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着糕点,喝着蜜酿,欢声笑语不断。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形成一片片光斑,映照着他们温馨的脸庞。
二
烛芯 “噼啪” 炸开的火星溅在砚台边缘,将研磨过半的朱砂染得愈发浓烈。李一垂眸时,先望见林夫人搭在胡玉卿腰间的手 —— 月白色衣袖褪至腕骨,露出腕间那串与胡玉卿同款的青玉手串,在烛火下泛着温润的光。胡玉卿蜷缩的身躯恰好枕在林夫人膝头,像只倦极的猫儿,乌发散落间露出后颈一小片肌肤,被林夫人指尖轻轻摩挲着,仿佛在安抚一只贪睡的幼兽。
胡欣怡则侧身蜷在胡玉卿怀里,团扇不知何时掉在地上,露出半张泛红的脸,鼻尖还沾着方才吃糕点时蹭到的糖霜。她的发簪歪斜着勾住林夫人的裙带,三人姿态交叠,竟像一幅浑然天成的工笔仕女图。李一的目光扫过胡玉卿起伏的胸口,发现她绣着并蒂莲的抹胸边缘,正随着呼吸轻擦过林夫人手背 —— 那抹无意识的触碰,让林夫人耳尖泛起薄红,却并未躲开。
“都这样累了么?” 李一轻声笑叹,伸手替胡欣怡拂去鼻尖糖霜。指腹触到那片柔软时,胡欣怡嘤咛一声,往胡玉卿颈窝钻得更深,连带林夫人的手腕也跟着轻颤。烛光将四人影子投在屏风上,胡玉卿的发簪流苏与林夫人的珍珠步摇晃出细碎光影,竟像两簇交缠的流萤。
他的手指从胡玉卿颈侧滑向林夫人手腕,触到青玉手串时忽然顿住 —— 那串珠子原是去年中秋胡玉卿亲手磨制,说要给 “家里人” 做信物。此刻林夫人腕间的珠子与胡玉卿发间的玉簪色泽相契,在他掌心连成温润的弧线。当他的拇指轻轻按上林夫人腕脉时,感受到那抹跳动与胡玉卿的呼吸同频,像春潮漫过沙滩般,一下下漫过心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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