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姐妹接了兵符,转身往城外走。玄色与月白的身影在海棠花影里穿行,“棠影刀”的红绸随风飘动,像两簇跳跃的火。陆宜棠望着她们的背影,忽然对朱明宇道:“你说,等她们凯旋,荷花姐姐会不会把那坛藏了三年的青梅酿拿出来?”
朱明宇刚要答话,却见白荷花已转身回府,绯红官袍的摆扫过满地海棠,留下串深浅不一的脚印。远处的宫墙下,禁军的号角声正起,带着股锐不可当的劲——那是锋刃归鞘前的鸣响,也是江山安稳的序曲。
棠花为记·锋指西南
城外的校场旌旗猎猎,尉迟青黛的玄色劲装立于高台上,手中的“棠影刀”直指西南方向。五千禁军列成方阵,甲胄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与她身后飘扬的“尉迟”大旗相映,竟生出股江湖与朝堂交织的锐。
“点将!”她的声线里还带着江湖的亮,却已添了军旅的沉。
尉迟青岚的月白短打捧着花名册出列,指尖划过“前营先锋”一栏时,忽然抬头:“朱少爷说,他愿带三百死士为先锋,明日拂晓就出发——用他那批‘轰天雷’炸开土司的第一道防线。”
校场下忽然响起低笑,有老兵认得朱明宇——那个总跟在二皇子身后的贵公子,竟也披了甲,正扛着箱炸药往马车上搬,宝蓝长衫沾了泥,却笑得比谁都精神。
“准。”尉迟青黛的刀鞘往台上一磕,“传我将令,后营备足伤药,青岚,你带医官营跟在中军,切记‘不伤妇孺’的军令——这是大司马亲授的底线。”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马蹄声。白荷花的绯红官袍立在营门口,身后跟着陆宜棠的石榴红裙裾,两人手里各提着个锦盒。“这是给你们的。”白荷花将锦盒抛给尉迟青黛,里面是面小巧的棠花令牌,“持此令,可调沿途驿站的车马,州县官若敢推诿,斩。”
陆宜棠打开另一个锦盒,里面是两副新淬的护腕,内侧刻着“护民”二字:“这是用伊川的精铁打的,比寻常护腕轻三成,却能挡得住毒箭。”她往朱明宇的方向努努嘴,“那小子非说要跟你们学‘鸳鸯阵’,说学会了,回去好教二皇子——你们可得留点力气,别把他练趴下了。”
尉迟青岚刚将护腕戴上,就见朱明宇扛着炸药跑过来,宝蓝长衫的摆扫过她的靴尖:“尉迟姑娘,我那‘轰天雷’的引线调短了半寸,保证炸得土司懵圈!”他忽然压低声音,“二皇子偷偷塞给我张纸条,说‘西南多产香料,若见好的,替他捎两斤’——估计是想送给白河心那小子。”
众人正笑,天边忽然掠过只信鸽。尉迟青黛展开字条,是李一从伊川发来的,字迹带着谷里的暖:“闻汝等出征,特托人送些解毒草,是白河心新采的,说比军中的药管用。另,他画了张西南山道图,说‘狭路相逢,宁绕三里,不抢一夫当关’——这是他刚悟的兵法,你们且参考。”
白荷花望着字条上的“白河心”三字,忽然笑了:“这小子,倒会学以致用。”她往西南方向望了望,“当年救鬼子六,靠的是你们的勇;如今平叛,得靠你们的稳——记住,刀是用来护民的,不是用来逞凶的。”
日头偏西时,先锋营已出发。朱明宇的马车轱辘碾过尘土,宝蓝长衫的摆被风掀起,露出腰间别着的棠花令牌——与尉迟姐妹的那面,竟是同个样式。尉迟青黛勒住马,望着先锋营的背影,忽然对青岚道:“你看,这天下的事,原是这样凑成的——朝堂的令,江湖的锋,贵公子的炸药,少年郎的草药,合在一处,才叫‘正道’。”
营门口的海棠树忽然落了片花,恰好落在白荷花的官袍上。她望着大军远去的方向,陆宜棠正替她拂去花瓣,忽然道:“等他们凯旋,我把那坛青梅酿埋在海棠树下,就用今日的棠花作记,如何?”
白荷花刚点头,就见朱明宇的马车在远处扬起烟尘,隐约传来他的喊声:“等我们回来,喝光你的酒!”
风卷着棠花香往西南去,像给这支带着江湖气的军队,系了条暖烘烘的红绸。远处的皇城,二皇子正对着西南地图出神,案上摆着白河心捎来的兵法批注,字迹还嫩,却透着股认真——“兵者,非为胜,为安也”。
这出征的路,原不是为了杀伐,是为了把谷里的暖,朝堂的稳,江湖的义,都种进西南的土里,等来年开春,长出片安稳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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