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落在小赞普身上,像看着自己精心雕琢的玉:“他如今每日寅时起,先去大昭寺听活佛讲《菩提道次第广论》,再练两个时辰的‘守心剑’,读三个时辰的汉文经史,下午还要处理政务,比当年的赞普陛下勤勉多了。” 她说着,从案下取出个檀木盒,里面是柄缩小的冰魄剑,剑穗上的冰蓝流苏缠着玄色的线,“这是他照着你的剑打的,剑鞘上的缠枝纹是请日喀则的工匠刻的,说要留着镇殿。”
小赞普的耳尖微微发红,从墀玛类手里接过木剑,塞进白静手里:“姐姐试试?我特意让工匠加了星火灵脉的熔法,不会太冰。” 他的指尖划过剑脊,那里刻着行小字:“守心即守国”,字迹虽仍带稚气,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剑首还镶着颗小小的蜜蜡,是吐蕃人认为能安神的宝石。
白静握着木剑,忽然想起他第一次握剑时的模样,小小的手连剑柄都握不稳,如今却能亲自监造兵器了。她的冰魄剑忽然从鞘中跃出,在他面前划出道蓝光:“再练练‘破冰式’?”
小赞普的眼睛瞬间亮了。他解下腰间的佩剑,玄色的剑鞘上镶着绿松石,正是当年白静送他的冰魄剑。“请姐姐赐教!” 他摆开架势时,玄色王袍的裙摆绷得笔直,不再是当年踉跄的转圈,而是真正沉稳的起势,腕沉,心定,正是她教的要诀。他脚下的步伐带着吐蕃 “锅庄舞” 的韵律,沉稳中藏着灵动,显然是将民族舞与剑法融合了。
冰蓝的剑光在殿内流转,像两条缠斗的龙。小赞普的招式虽不及白静精妙,却胜在沉稳,每招每式都透着 “守” 的意味,像在守护什么珍贵的东西。他的星火灵脉与冰魄灵脉在剑尖相撞,发出清脆的响,竟比当年在守心阵时更和谐,像两色的水融成了一汪。剑风扫过案上的酥油花,那是塔尔寺送来的贡品,花瓣上的金粉簌簌落下,像场金色的雨。
“好!” 鬼子六忽然喝彩,玄色衣袍的身影站在廊下,目光里满是欣慰,“这招‘莲心锁’,比我教的还妙!” 他注意到小赞普的剑穗上系着枚 “天铁”—— 那是吐蕃人用陨石打造的护身符,据说能辟邪。
小赞普收剑时,额角已沁出薄汗,玄色王袍的领口沾着湿气,却依旧挺直着背:“是姐姐说的,‘守心剑’不止要守,还要藏。” 他的指尖抚过剑穗上的冰蓝流苏,“就像莲心藏在瓣里,国本藏在民心。” 他忽然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转经筒,铜制的筒身刻着六字真言,转了三圈才放回袖中 —— 那是吐蕃人遇到大事时的习惯,祈求佛祖加持。
白静忽然觉得眼眶发热。她望着眼前这个比自己还高半个头的少年,忽然明白所谓成长,不是褪去稚气,而是将稚气酿成锐气,像青稞酿成酒,初尝微辣,回味却甘醇。
亲政大典在次日清晨举行。布达拉宫的广场上铺着新的氆氇毡毯,百姓们捧着哈达站在两侧,塔尔寺的新任堪布穿着明黄的僧袍,手里捧着金册,僧袍袖口绣着 “十相自在” 纹样,那是吐蕃佛教的吉祥图案。当金冠戴在小赞普头上时,阳光恰好漫过他的肩,玄色王袍在光里像镀了层金,金冠上的红珊瑚与绿松石在光里交相辉映,竟让周围的金顶都失了光彩。
“赞普万岁!” 百姓们的欢呼声响彻云霄,小赞普站在高台上,目光扫过人群,最后落在白静和鬼子六身上,忽然举起手中的权杖,杖头的莲纹在阳光下闪着亮,杖身还缠着五彩的经幡 —— 那是用风马纸做的,上面印着马、鹏、虎、龙、狮五种动物,象征着好运。“我,吐蕃赞普,今日在此立誓 ——” 他的声音清亮而坚定,像冰魄剑划破长空,“以汉藏为一家,以民心为莲心,守境安民,永不相负!”
白静望着他紧握权杖的手,那里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却稳得像座山。她忽然想起逻些城的壁画,上面的情郎与仙女交握着手,而眼前的少年,正用自己的手,握住了更广阔的天地。广场角落的桑炉里,柏叶的青烟正袅袅升起,与经幡一起在风里飘荡,像在为这个誓言祝福。
典礼结束后,小赞普在偏殿设宴。案上摆着糌粑糕、手抓羊肉和青稞酒,还有道特别的 “莲心酥”,是用仙女湖的莲子磨粉做的。席间,他亲自为白静斟酒,青稞酒的琥珀色在盏中晃,像揉碎的夕阳:“姐姐知道吗?当年你们走后,我总梦到守心阵的莲花开了,你和六哥站在花里,像壁画上的神仙。” 他的目光真诚,“现在我才明白,所谓神仙,不过是肯守护别人的人。”
鬼子六忽然笑了,举杯与他相碰:“那你现在就是吐蕃的神。” 他的目光落在小赞普腕间的银镯上,那里的冰蓝灵力与星火灵力交织,像两条永远相伴的河,“只是神也会累,记得偶尔歇歇,去羊卓雍措转湖 —— 那里的湖水比仙女湖还蓝,据说能洗去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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