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卡玛的触须剧烈抽搐起来。他转向伊利丹时,声音却异常平静:“需要我做什么,大人?”但伊利丹注意到,老德莱尼的余光始终锁定在恶魔领主身上,就像猎手盯着垂死挣扎的猎物。
“告诉我,阿卡玛,”伊利丹的声音在囚室中回荡,“你眼前所见为何?”
破碎者首领的触须在兜帽下不安地蠕动:“被强大咒术禁锢的玛瑟里顿。您正在庆祝战胜宿敌的胜利。”
伊利丹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难道你不好奇,我为何留他性命?”
“愿闻其详,大人。”
玛瑟里顿突然爆发出一阵混杂着痛苦与讥讽的狂笑,硫磺味的唾沫星子溅在石板上:“他想要我的血,残废——但可不是你期待的那种方式。”
阿卡玛布满皱纹的眉头紧锁,尽管隐藏在阴影中,这个细微表情仍被恶魔猎手敏锐地捕捉:“这恶魔在胡言乱语什么,主人?”
“事实上,他说得没错。”伊利丹的邪能纹身随着话语明灭不定,“深渊领主的血液是制造邪兽人的关键原料。经过提炼,它能赋予兽人无与伦比的狂暴之力。”
“可我们为何需要这个?”阿卡玛的嗓音突然变得干涩。
伊利丹猛然握拳,指节爆出清脆的响声:“我们需要军队,忠诚的阿卡玛。燃烧军团正在逼近,必须不惜一切代价阻止他们!”
“但制造更多这种扭曲造物...”破碎者的触须因厌恶而蜷曲,“请恕我直言,这令人作呕。”
“啊哈!你的小宠物被伤到感情了。”玛瑟里顿被锁链贯穿的胸腔发出沉闷的嘲笑,“多么敏感的叛徒啊。他的心思在我面前一览无遗——倒是你,从来不敢直视他的内心,不是吗?”
邪能锁链骤然收紧,将恶魔的讥讽绞碎成痛苦的呜咽。伊利丹的盲眼微微眯起:他确实从未完全信任过阿卡玛,但绝不能让这份猜疑被挑明。现在,破碎者眼中闪烁的动摇必须立刻扼杀。
“时间不多了,阿卡玛。”伊利丹的声音突然降至冰点,“要么严格遵循我的计划组建军队,要么等着被军团碾成齑粉——选择吧。”
阿卡玛的触须如虔诚的信徒般匍匐在地,双手交叠行了一个古老的德莱尼礼。伊利丹猛然展开那双被邪能侵蚀的蝠翼,埃辛诺斯战刃在黑暗中迸发出幽绿光芒。随着恶魔猎手开始吟唱禁忌咒文,囚笼中的玛瑟里顿突然剧烈挣扎起来——当意识到即将面临的命运时,这位深渊领主终于收起了先前的嚣张气焰。
伊利丹一个箭步跃至囚笼前,双翼鼓动间竟悬停在半空。他围绕着恶魔领主跳起诡异的战舞,双刃划出的邪火轨迹在空气中交织成燃烧的恶魔符文。古老的邪能咒语从他齿间流淌而出,每个音节都让囚室的温度骤降几分。
战刃骤然刺入恶魔厚重的表皮,墨绿色的血液顿时如喷泉般涌出。那些粘稠的液体顺着玛瑟里顿石柱般的腿部落下,在精金锻造的地板上汇成冒着热气的水洼。伊利丹的舞姿越发癫狂,刀刃每次落下都精准地剜下一小块蠕动的血肉,却又巧妙避开致命之处。几滴恶魔血溅在他脸上,舌尖传来的刺痛感让他浑身战栗——这血液中沸腾的邪能如同最醇厚的美酒,光是舔舐就让人血脉偾张。
恍惚间,伊利丹仿佛听到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在蛊惑:痛饮这恶魔之血吧,让它的力量成为你复仇的燃料!但理智很快压制了冲动——他需要这些血液另有他用。
"现在,阿卡玛!"伊利丹的吼声惊醒了一旁呆立的破碎者,"用你的法术引导血液!"
阿卡玛颤抖着举起双手,古老的德莱尼咒文与恶魔血液中的邪能激烈对抗。那些粘稠的绿液起初像活物般抗拒着魔法引导,但最终还是顺着地板上蚀刻的沟槽,缓缓流向炼金容器。伊利丹满意地看着这一幕——制造邪兽人大军的第一步,终于完成了。
伊利丹行走在一条幽长的长廊中,两侧排满了躺卧在病床上的兽人。每个兽人的静脉都连接着输送管的另一端——那口沸腾着青绿色液体的大锅;他们皮肤上刻蚀的符文正引导着邪能之力的灌注。驼背的莫尔葛仆从在病床间穿梭,金属利爪敲击着管道,眼中闪烁着亵渎的欢愉。阿卡玛凝视着这一切,毫不掩饰脸上的厌恶。
"这令人作呕,伊利丹大人。"
"或许吧,但这是必要的。"
"您确定吗,大人?"
"你确定要质疑我的决定,并承受随之而来的代价吗?"
玛瑟里顿之血仍在影响着伊利丹——潜伏的怒火模糊着他的理智,而这正是整个计划中最危险的一环。
"我无意冒犯您,大人。"
突然,一名兽人在噩梦中咬紧牙关,拳头攥得咯咯作响。他显然也感受到了玛瑟里顿之血的力量,而且他接受的还是经过魔法提纯的浓缩版本。兽人全身泛起猩红的斑块,皮肤硬化如革,肌肉如瘤节般隆起,指甲延伸成利爪。即使紧闭的眼睑下,也透出隐隐的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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