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雁被她按得一个趔趄,顺势往前倒去,恰好撞在柳氏身上,声音细若蚊蝇:"母亲息怒......女儿知道错了,只是这礼服真的太重了,比渣男的诺言还沉呢......"
"你还说!"柳氏气得甩开她的手,帕子都快被捏碎了,"来人!把这碍事的礼服脱了!让大小姐好好反省反省!"
裁缝师傅如蒙大赦,连忙上前帮沈落雁解礼服。沈落雁却在此时"哎哟"一声,捂住心口:"母亲,女儿不是故意的......只是想起昨日梦见母亲(指亲生母亲),她说及笄礼要穿得轻便些,不然走路不稳会摔跤......"
这话又戳中了柳氏的痛处——她作为继母,最怕的就是沈落雁拿亲生母亲说事。果然,柳氏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指着沈落雁的手都在发抖:"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沈落雁看着柳氏气冲冲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随即又恢复了柔弱的样子,对锦儿说:"锦儿,我头好晕,扶我回房歇歇......"
回到汀兰院,沈落雁立刻甩掉身上的中衣,瘫在软榻上:"可算把这老虔婆气走了,累死我了。"
锦儿一边帮她揉肩,一边哭笑不得:"小姐,您刚才也太敢说了,连三皇子和二小姐都敢骂,还拿故去的夫人压柳氏......"
"不这么说,怎么让她知道我的厉害?"沈落雁挑眉,"及笄礼是我的主场,绝不能让沈凌薇那小贱人抢了风头。方才不过是预演,真正的好戏还在后面呢。"
她坐起身,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你去打听一下,沈凌薇的及笄礼服是哪家做的,做了什么花样。还有,摄政王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
锦儿点点头:"奴婢听说二小姐的礼服是请宫里的绣娘做的,上面绣了上百只蝴蝶,说是取'百蝶朝凤'的意思。至于摄政王......前几日好像有人看见他的侍卫在锦绣阁附近转悠。"
"百蝶朝凤?"沈落雁冷笑一声,"沈凌薇也配?至于萧玦......"她想起那支白玉簪,嘴角笑意更深,"他若想来凑热闹,我倒是不介意给他加个座。"
正说着,春桃端着一碗冰镇绿豆沙进来:"大小姐,这是厨房新做的,您尝尝?"
沈落雁舀了一勺送入口中,忽然皱眉:"太甜了。"
锦儿一愣:"甜吗?奴婢觉得正好......"
"像三皇子的嘴一样甜,"沈落雁放下勺子,语气平淡,"甜得发腻,假得要命。"
锦儿和春桃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笑意。自从大小姐变了性子,这府里的日子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只是苦了那些被她怼的人——尤其是二小姐和三皇子,怕是以后都没好日子过了。
沈落雁却不管这些,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郁郁葱葱的庭院,心中已有了盘算。及笄礼那天,她不仅要艳压群芳,还要让沈凌薇和赵衡当众出丑,更要让那位高高在上的摄政王,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作精"本色。
"锦儿,"她忽然开口,"去把我那支白玉簪拿来,我要戴着它试试那套月白色的常服。"
"月白色?及笄礼不是该穿红的吗?"锦儿疑惑地问。
"谁说及笄礼只能穿红的?"沈落雁接过白玉簪,簪在发间,对着铜镜转了个圈,"我偏要穿月白,再配上这支簪子......"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保证让某些人气得跳脚,又拿我没办法。"
锦儿看着自家小姐眼中的光芒,忽然觉得,及笄礼那天,恐怕整个京城都要被这位大小姐搅得天翻地覆了。而她,能有幸成为这场大戏的见证者,想想还有些小激动呢。
此时的听雨轩内,沈凌薇正对着镜子试穿她的百蝶礼服,听着绿萼汇报沈落雁试礼服时的"壮举",气得把头上的珠花都扯了下来:"她竟敢这么说我?还把礼服比作三皇子的诺言?真是气死我了!"
绿萼连忙安慰:"小姐息怒,不过是些胡言乱语罢了,等及笄礼那天,您穿着这百蝶礼服一出场,保管把她比下去!"
沈凌薇看着镜中自己身上的华服,心情稍微平复了些:"那是自然。我这礼服上的百只蝴蝶,都是用南洋进贡的彩线绣的,比她那身普通的织金裙好看多了。"
"可是......"绿萼犹豫着说,"奴婢听说,大小姐要穿月白色的礼服......"
"月白色?"沈凌薇冷笑一声,"及笄礼穿素色?她这是想给谁守孝不成?真是个丧门星!"
她抚摸着裙摆上的彩蝶,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也好,就让她穿素色去吧,到时候谁才是主角,一目了然。"
然而,她并不知道,沈落雁选择月白色,并非一时兴起。那月白色的襦裙上,早已被沈落雁偷偷绣上了暗纹——不是什么龙凤呈祥,而是一片栩栩如生的荼蘼花,花语正是"末路之美"。她要穿着这象征终结的花,在及笄礼上,为她和沈凌薇、赵衡的前世恩怨,画上一个血淋淋的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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