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人。”伊格莱特领命而去。
艾丹独自留在城墙上,寒风吹拂着他破损的指挥官披风。他看着下方惊弓之鸟般的人群,看着那些不断扩大的裂痕,心中充满了沉重的无力感。霍克的牺牲,士兵们的鲜血,明明付出了这么多代价,可为什么灾难永无止境?
分教会内,气氛却显得平静,可以说是压抑的肃静。佩里尔坐在他那张宽大的的办公桌后,面无表情地听取着一名教会官员的汇报。阳光透过高处的拱窗照射进来,将他的执事袍映的发亮。
“……根据各处观察点的报告,地底震动的频率和强度都在持续增加,震源似乎正从城外向内城方向缓慢移动。外城区多处出现地面沉降和建筑坍塌,民众恐慌情绪严重,想要离开领主城的声音也再次出现了。”官员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佩里尔静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枚象征领主权力的指环,眼神深邃,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知道了。”他淡淡地回应,仿佛听到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大人,艾丹指挥官那边请求……”官员迟疑着开口。
“告诉艾丹指挥官,各自有各自的事要做,他稳住城防即可。”佩里尔打断了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安抚民众,控制谣言,这是教会的职责。加派人手,维持秩序,严惩趁乱滋事者。”
“是,大人。”官员躬身退下。
办公室里只剩下佩里尔一人。他缓缓站起身,走到窗前,俯瞰着下方的城市。他的目光越过混乱的外城区,最终落在了内城那坚固的城墙和更远处的圣堂区域。
“时间……不多了。”他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片刻后,他转身,没有丝毫犹豫地走向办公室一侧的一道暗门。守在门后的两名教会守卫立刻躬身行礼,为他打开了通往地下的通道。通道幽深而狭窄,空气阴冷潮湿。佩里尔提着一盏古色古香的提灯,沿着螺旋向下的石阶,一步步走向深处。
通道的尽头是一扇厚重的精金大门,门上刻满了复杂的符文,散发着微弱的能量波动。门口站着四名全身笼罩在漆黑盔甲中的教会守卫,他们的气息冰冷而强大。
“执事大人。”守卫们低沉地行礼。
佩里尔点了点头,目光扫过大门。“里面的情况如何?”
“一切正常,大人。”为首的守卫回答,“没有太多异动。只是……最近的震动似乎对这里的结构产生了一些微小的影响,我们加固了几个关键节点。至于内部,按照您的命令,我们没有打开过门。”
佩里尔的目光在门上那些符文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在确认着什么。“继续保持最高警戒,任何异常立刻向我汇报。”
“遵命,大人。”
佩里尔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沿着来路返回。他的步伐依旧沉稳,但提灯的光芒映照下,他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凝重。他隐约的感觉到,还有大事要发生,地下的那个东西……比他预想的还要活跃。这会打乱他的计划吗?
亚德里安蜷缩在床铺上,尽管被褥蓬松却依旧感觉到冰冷,他双手紧紧抱着膝盖。每一次地面的震动,都让他的心随之抽紧。他能听到外面隐约传来的惊呼和哭喊,能感受到脚下石板传来的、越来越强烈的颤抖。
他想出去,想去看看发生了什么,想去做点什么。但门口那两名如同石像般的守卫,以及佩里尔那句“你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的话语,像无形的枷锁将他困在这里。
“更重要的事……”他反复咀嚼着这句话,试图从中汲取力量,说服自己留在这里是正确的。外面的那些惨状,那些绝望的眼神,以及此刻外面传来的恐慌声,都像针一样刺痛着他的良知。
佩里尔大人……他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不让我出去?难道外面的混乱和恐慌,都比不上那所谓的“寻神之路”吗?还有,奥菲斯大人,为什么即便领主城出了这么多事,他也不曾露面一次?
又一阵剧烈的震动传来,打断了亚德里安的胡思乱想,房间的墙壁上,原本固定的好好的钢制圣徽,灰尘簌簌落下而坠落。桌上的一个空水杯被震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亚德里安猛地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惊慌和迷茫。他看着那道不断扩大的裂缝,仿佛看到了自己信仰中正在崩塌的部分。他起身扶起圣徽,那上面冰冷的触感似乎也无法给他带来任何慰藉。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觉到,佩里尔所描绘的那个宏伟的“使命”,与眼前这残酷而真实的灾难之间,存在着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黄昏时分,外城区的阴影变得更深。卡琳带着她的两名队员,如同融入黑暗的幽灵,悄无声息地穿梭在混乱的街道和废弃的建筑之间。白天的混乱为她们的行动提供了绝佳的掩护。
“震源越来越集中了,”费舍尔压低声音说道,他正趴在地上,耳朵贴在一处裸露的岩石地面上听着,“就在前面,靠近内城西墙的那片区域,地下传来的轰鸣声最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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