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锋死死盯着数据板上那冰冷的数据链和轨迹图,呼吸变得粗重。愤怒依旧在燃烧,但一丝冰冷的理智开始穿透怒火。澹台镜的逻辑无懈可击。申屠晦死前的行为,确实充满了欲盖弥彰的鬼祟!难道…他真的是畏罪自杀?他死前还完成了最后一次情报传递或痕迹清除?
“证据呢?”尉迟锋的声音嘶哑,“这些都是你的模型推测!我要的是能钉死他的铁证!不是概率!”
“铁证,需要亲自去备份中心的核心日志存储区寻找。”澹台镜的目光投向监控屏幕,锁定在备份中心深处、需要三重物理验证才能进入的“黑匣子”日志存储区。“他最后访问和试图清除的日志区块,物理存储于‘黑匣子’的离线阵列中。任何软件层面的擦除,在物理存储介质上都会留下无法完全消除的磁迹残留。我需要最高权限,进入‘黑匣子’,进行物理级磁迹恢复扫描。”
进入“黑匣子”?这需要尉迟锋和佟烈(或代理最高权限者)的双重生物密钥!佟烈还被软禁着!
尉迟锋的脸上肌肉剧烈抽搐,内心天人交战。信任澹台镜?这个曾“逼死”申屠晦、又与佟烈关系微妙的女人?还是…为了真相,再冒一次险?
就在这时,监控屏幕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画面吸引了尉迟锋的注意——那是备份中心公共休息室的监控。画面中,申屠晦生前使用的那个固定座位上,放着一个残留着咖啡渍的白色马克杯。杯子是空的。
一个极其细微、但被高清摄像头捕捉到的动作:凌晨3:05分,负责夜班清洁的勤务员(经过严格审查)在擦拭那张桌子时,似乎“无意”中碰倒了那个空杯子。杯子倒在桌面上,杯口朝下,杯底朝上。
杯底?尉迟锋的心猛地一跳!他想起澹台镜在分析柳眠时曾利用杯底划痕作为线索!
“放大!杯底!快!”尉迟锋几乎是吼出来的。
技术员立刻操作。画面被迅速放大、锐化。在杯底残留的深褐色咖啡渍边缘,几道极其细微、似乎是硬物划出的、排列不规则的划痕显现出来!
“提取划痕图案!分析!”尉迟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几秒钟后,分析结果弹出:“划痕排列模式…高度疑似简化摩斯电码!解码内容:**‘… .- …- .’ (SAVE)**”
SAVE?保存?还是…求救?申屠晦在临死前,用这种方式留下了信息?给谁看?
这个发现如同投入死水的巨石!尉迟锋眼中的狂怒被巨大的震惊和困惑取代。申屠晦…他到底想说什么?
“尉迟处长,”澹台镜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尉迟锋的混乱思绪,“无论SAVE意味着什么,它都印证了申屠晦死前处于极度挣扎或需要传递信息的状态。‘黑匣子’里的物理磁迹,是解开这一切的最终钥匙。我需要权限。现在。”
尉迟锋看着监控屏幕上那个倒扣的咖啡杯,再看着澹台镜那双毫无波澜、却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睛,最终,他狠狠一咬牙,从脖子上扯下一条挂着特殊合金密钥的项链,拍在控制台上!
“佟烈的密钥我没有!但我的给你!‘黑匣子’的第一重门禁,由内务处长权限开启!你进去查!我在这里盯着!镜鉴,别耍花样!否则…” 他的威胁没有说完,但眼中的寒光说明了一切。
澹台镜拿起那枚冰冷的合金密钥,没有任何言语,转身走出了监控室。
备份中心内部,更加寂静,只有机柜运行的嗡鸣。澹台镜穿过钢铁丛林般的机柜区,脚步声在空旷中回荡。她来到“黑匣子”存储区那扇厚重的、没有任何电子接口、纯粹依靠物理密钥和机械密码盘开启的合金大门前。
插入尉迟锋的密钥,旋转。沉重的机械锁芯发出“咔哒”一声闷响。第一重门禁解除。还需要佟烈的密钥或代理权限才能开启第二重密码盘。
但这难不倒澹台镜。她早有准备。她从实验服口袋中取出一个特制的、如同精巧钟表匠工具般的解码器,连接在密码盘侧面的一个隐蔽物理接口上(这是设计时预留的紧急检修口)。解码器上的指示灯飞快闪烁,发出极其轻微的运算嗡鸣。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监控室里,尉迟锋死死盯着屏幕上澹台镜在“黑匣子”门前的背影,手心沁出冷汗。
突然!澹台镜手中的解码器绿灯亮起!
“咔哒…咔哒咔哒…” 密码盘内部的精密齿轮发出有节奏的转动声。厚重的合金大门,无声地向内滑开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澹台镜闪身而入,大门在她身后缓缓闭合。
“黑匣子”内部空间不大,温度更低。墙壁上是密密麻麻的、插满离线存储阵列的卡槽。澹台镜目标明确,径直走向标有“审计日志核心备份-时间戳:4月10日-4月11日”的阵列柜。根据模型推演,申屠晦最后异常访问的日志区块就物理存储于此。
她戴上特制的防静电手套,小心翼翼地抽出一个标注着“BH-SafeHouse-Audit-0421”的存储阵列单元。单元入手冰凉沉重。她将其连接到一个便携式的高精度物理磁迹扫描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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