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认清现实是合作的第一步。”** 隗枭的声音带着一丝掌控一切的满意,“告诉我,九鼎局对你…做了什么?让你这头曾经最忠诚的猎犬,变成如今这副…摇尾乞怜的模样?” 他在刻意撕开伤口,引导漆雕墨发泄对组织的怨恨。
**“做了什么?!”** 漆雕墨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被点燃的、扭曲的愤怒,却又因虚弱而显得歇斯底里,“他们…怀疑我的妻子!审查!隔离!像对待一条…染了瘟疫的狗!” 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声音变得更加破碎,“尉迟锋…那个道貌岸然的混蛋!他巴不得把我钉在耻辱柱上!还有佟烈…呵…关键时刻…他保不住任何人!他只在乎…他那该死的‘大局’!” 怨恨如同毒汁般喷溅出来,神经信号图上代表愤怒的红光瞬间爆表。
**“为了一个可能背叛你的女人,值得吗?”** 隗枭的声音如同毒蛇的芯子,精准地舔舐着最深的伤口,“柳眠工程师…她可是亲手把你的信任踩在脚下,为了活命,或者别的什么…嗯?”
**“闭嘴!你不配提她的名字!”** 漆雕墨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神经信号剧烈震荡,显示出强烈的情绪失控。但随即,这股狂暴的愤怒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迅速泄去,只剩下深不见底的悲凉和绝望,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种心死的麻木,“…值不值得?呵…我他妈…还有选择吗?九鼎…已经…没有我的位置了…” 神经信号基线猛地向下沉沦,几乎触及代表昏迷或濒死的临界线。
**“那么…你拿什么,来换取你的…自由?或者说…活路?”** 隗枭的声音充满了诱饵的香甜,“还有…那个女人的安全?我听说,她在九鼎手里,日子可不好过。”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和交易邀请。
长时间的沉默。只有漆雕墨沉重、艰难、仿佛破风箱般的呼吸声,通过监听设备清晰地传来。一下,又一下。粗重,间隔不规则,带着痰音和生理性的痛苦颤抖。这呼吸声本身,就是一幅濒临崩溃的绝境图景。
神经信号图上,混乱的波动在持续,绝望的基线依旧低迷。但就在这片绝望的底色中,在代表生理痛苦(剧烈咳嗽、呼吸不畅)和强烈情绪(愤怒、悲凉)的波动掩盖下,一个极其微弱的、规律性的**“杂波”**,如同深海中的磷火,极其短暂地、却异常清晰地**闪烁了一下!**
这“杂波”的形态…
澹台镜布满血丝、被裂痕镜片分割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强忍着脑中那撕裂神经的550Hz蜂鸣带来的眩晕和剧痛,用尽所有的意志力,死死盯住那个瞬间!她的手指在沾满血污的控制台残骸上无意识地、痉挛般地敲击着,仿佛在回溯某种刻入骨髓的密码节奏!
**就是它!**
那个在绝望、愤怒、痛苦、生理性呼吸紊乱等所有干扰因素掩盖下的,极其短暂、极其微弱、却异常精准的**呼吸停顿**!一个被刻意拉长、调整了频率和深度的“换气口”!
那不是濒死的喘息!
那是…**摩斯码**!
一个经过无数次生死考验的搭档之间,用生命本能刻下的、只有彼此才能瞬间识别的**暗语**!
那一下被伪装成痛苦换气的、特殊的“破绽”,传递的信息只有三个短促的点:
**· · ·**
代表字母 **S**。
在他们的紧急联络密码本里,**S** 只有一个含义:
**“Stage Clear”**!
舞台清空,诱饵已被目标吞下,计划进入下一阶段!
成了!
漆雕墨的表演,骗过了隗枭!那份伪造的“漏洞报告”和修改的联调时序表,作为剧毒的诱饵,已经被隗枭这条老狐狸,亲手接了过去!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巨大释然和更深忧虑的激流,猛地冲垮了澹台镜因剧痛和绝望而紧绷的神经堤坝。她身体一软,紧绷的意志仿佛瞬间被抽空,整个人向后重重地靠在冰冷的金属残骸上,发出一声长长的、带着颤抖的呼气。碎裂镜片后的眼睛,短暂地闭上,再睁开时,那深渊般的绝望被一种更加冰冷、更加决绝的锐利所取代。
然而,就在她心神因确认成功而出现这一刹那松懈的瞬间!
她脑中那永不停歇的550Hz蜂鸣声,**陡然发生了变化!**
不再是均匀、单调、令人发狂的嗡鸣。
它仿佛捕捉到了她精神壁垒这极其短暂的“裂隙”,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瞬间**凝聚**!不再是散乱地穿刺,而是化为一根冰冷、尖锐、凝练到极致的**精神之锥**,带着隗枭那令人憎恶的意志烙印,狠狠地、精准地刺向澹台镜意识深处某个关于“监听节点位置”的关键记忆区域!
“呃啊——!” 澹台镜发出一声短促而凄厉的惨叫,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痛苦!她感觉自己的头颅仿佛被一把无形的冰锥贯穿、搅动!眼前彻底被猩红覆盖,意识瞬间陷入一片混沌的空白!她双手死死抱住头颅,指甲几乎要抠进头皮,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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