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归于寂静时,苏妄已瘫坐在地,脸色苍白如纸。陆沉舟收剑入鞘,目光落在少年颈间的玉佩上:“你说你是无尘派弟子,为何我从未见过你?”
苏妄苦笑一声:“晚辈三年前被派往血魔宗卧底,如今......恐怕已是无门可归了。”
林清浅一愣,忽然想起三年前无尘派曾有一名弟子离奇失踪,当时众人皆以为他叛逃,却不想竟是肩负重任。她蹲下身,语气柔和了几分:“既然回来了,便是自己人。方才你说有暗处的人,究竟是......”
“是血魔宗的左使。”苏妄咬牙切齿,“毁天阵虽破,但他们在苍山埋下了更可怕的东西——血魂幡。”
陆沉舟闻言瞳孔骤缩:“血魂幡?传说中以十万生魂炼制的邪器?”
苏妄点点头:“三天前毁天阵崩塌时,左使带着血魂幡逃走了,而那三人......”他忽然看向远处暮色中的山峦,“他们追的应该就是左使。”
“三人?”林清浅皱眉,“你认识他们?”
“中间那位白衣女子,是药王谷的少谷主沈清禾。”苏妄解释道,“另外两人应该是她的护卫。半月前我在血魔宗听到消息,药王谷正在寻找能克制血魂幡的药引,或许......”
他的话忽然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断。远处的山道上,三骑快马正朝着他们的方向狂奔而来,最前方的白衣女子怀中抱着一个人,长发被风吹起,隐约可见发间一枚银色的蝴蝶步摇。
“清禾师姐!”林清浅惊呼出声——她与沈清禾曾在武林大会上有过一面之缘,此刻见她如此狼狈,心知必定出了大事。
三匹马在废墟前急停,沈清禾翻身下马,怀中的人无力地滑落在地。林清浅这才看清,那是个身着灰衣的少年,脸色苍白如纸,胸口插着一支黑色的毒箭,箭尾赫然刻着血魔宗的图腾。
“快救救他!”沈清禾的声音带着颤抖,“他中了血魔宗的蚀骨毒,我......我已经尽力压制,但最多只能撑到子时!”
陆沉舟立刻蹲下身,指尖搭在少年脉搏上,脸色瞬间沉下来:“毒性已侵入心脉,普通解药无用。清浅,你身上可有九转续命丹?”
“只剩一颗了。”林清浅从袖中取出玉瓶,却被沈清禾拦住。
“没用的。”沈清禾摇头,眼中闪过痛楚,“这毒是左使特制的,唯有......唯有‘雪心草’能解。”
“雪心草?”苏妄闻言猛地抬头,“那不是生长在寒潭谷底的圣药吗?传说十年才开一次花,现在根本不是花期!”
“我知道一处地方。”沈清禾咬唇,“但需要有人护法,否则......”
她的话忽然被怀中少年的咳嗽声打断,咳出的血沫已带着黑色。林清浅心下一紧,忽然想起废墟中的那株新芽——苍山有灵,或许......
“陆师兄,你带清禾师姐去寒潭。”林清浅将玉瓶塞给陆沉舟,“我和苏妄留在这里,万一左使折返......”
“不行。”陆沉舟皱眉,“你刚经历大战,灵力未复,太危险。”
“没时间争论了!”林清浅直视他的眼睛,指尖悄悄勾住他的袖口,“我有灼心符和银针,不会有事的。再说......”她目光转向沈清禾怀中的少年,“他不能再等了。”
陆沉舟沉默片刻,忽然伸手将她耳畔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在她耳垂上轻轻一捏:“小心暗器,若有异动立刻吹哨。”说着,他从腰间解下一枚银哨塞进她手中,转身时衣摆带起一阵风,卷得废墟中的碎叶沙沙作响。
沈清禾深深看了林清浅一眼,抱起少年翻身上马:“林姑娘,万事小心。若我们子时未归......”
“不必说了。”林清浅握紧银哨,目送三人骑马消失在暮色中,忽然想起方才沈清禾发间的蝴蝶步摇——那步摇的样式,竟与她在左使书房见过的一幅画像上的女子所戴的一模一样。
“林师姐?”苏妄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你脸色不好,可是灵力透支了?”
“无妨。”林清浅甩甩头,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新芽上,“苏妄,你说血魂幡被埋在苍山,可有具体位置?”
苏妄皱眉思索:“左使曾在密室中与人密谈,提到‘龙首之眼’......但我始终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龙首之眼?林清浅心中一动,忽然想起苍山的地形图——主峰如龙头,而龙首峰的位置,恰好有一处天然石穴,形如龙眼。
“去龙首峰。”她当机立断,“若血魂幡真的埋在那里,必须赶在左使之前毁掉它。”
“可是陆师叔他们......”
“子时还有两个时辰,来得及。”林清浅摸了摸腰间的碎玉坠,那是师父临终前给她的护身符,“再说,我们不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别人身上。”
两人沿着废墟边缘前行,夜色越来越深,苍山的轮廓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狰狞。路过一处断壁时,林清浅忽然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她猛地抬手按住苏妄的肩膀,与此同时,一道黑影从断壁后暴起,手中弯刀直取她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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