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他催动乌骓马,画戟带着尖锐的破风声,挡在前面的七八名北狄骑兵,连人带马,瞬间被拦腰斩断,血肉横飞!
身后的三万禁军,以及秦琅和易闲率领的大军,也紧随而至。
他们看着城门下那些被自己人堵住去路,满脸绝望的北狄兵,没有丝毫怜悯。
“射!”
秦琅一声令下,无数的箭矢劈头盖脸地射进了人群里。
箭雨之下,人仰马翻,惨叫声不绝。
一场毫无悬念的单方面屠杀!
北通城上的北狄守军,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同袍在城下被射杀,却根本不敢开门,更不敢出城。
他们怕那道魔神般的身影,会顺着打开的城门,直接杀上城头!
这场在城门下的追杀,不知持续了多久。
直到那沉重的吊桥在身后轰然落下。
追杀,才终于停止。
城外,尸积如山,血流成河。
超过一万具北狄骑兵的尸体,堆积在北通城下,将护城河染成了一片殷红。
而大胤一方,付出的代价更为惨重。
从京师城下到北通城外,这一路追杀,连同之前的死战,伤亡的将士,高达四万余人!
“铛——”
就在此时,一道特别引人瞩目的声音突然出现。
随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只见那杆杀敌无数的方天画戟,从陆沉的手中滑落,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随着画戟的落地,陆沉只觉得眼前一黑,就这么直挺挺地从马背上栽了下去。
“将军!”
“陆将军!”
周围的禁军将士们大惊失色,一窝蜂地围了上来。
“快!快看看将军伤到哪了!”
一个老兵手忙脚乱地解开陆沉的铠甲,却发现他身上根本没有致命伤。
这……这是怎么回事?
另一个禁军士卒伸手探了探陆沉的鼻息,虽然微弱,但还算平稳。
他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
“将军没事!”
“他……他就是太累了=!”
众人闻言,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是啊,一个人,一杆戟,硬生生凿穿数万敌军,追杀上百里,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该被榨干了。
“快!来几个人,把将军抬下去!快去请军医!”
几个禁军小心翼翼地抬起陆沉,朝着后方的大营撤去。
而另一边,刚刚打扫完战场,浑身是伤的朱大常等人,正焦急地四处张望,寻找着陆沉的身影。
当他们看到几个禁军正抬着一个人从前方过来时,所有人的心都沉到了谷底。
“那……那是将军吗?”一个骁骑营的士卒声音颤抖的问。
朱大常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他疯了一样冲了过去,悲呼道:
“陆将军!”
他以为,陆沉遭遇不幸了。
抬着陆沉的那个禁军士卒被他吓了一跳,看他那副悲痛模样,赶紧大声喊道:
“陆将军没事!就是累昏过去了!”
“休息休息就好!”
朱大常听到这话,那颗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是落了回去。
他咧开嘴,露出了一个无力的笑容。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
北狄骑兵龟缩进了北通城,这场惨烈无比的京师之围,总算是解了一半。
城外的勤王大军并未撤离,而是就地扎营,从京师城内源源不断运出的粮草和药材,正在迅速恢复着这支疲敝之师的元气。
而陆沉,则被抬回了骁骑营的营地,安置在了他自己的营帐之中。
这一睡,便是两天两夜。
而在他沉睡的这两天里,整个京师城中,家家户户的门前,都挂上了白幡。
这不仅仅是因为那数万名阵亡的禁军将士。
更是为了那位以身殉国的老将军!
太子赵珩亲自下令,京师挂白七日,全城缟素,以纪念老将军的盖世功勋。
当陆沉醒来时,感觉到了一股汹涌澎湃的力量,在他的四肢百骸中重新流淌。
他发现,自己的战力,似乎又有了不小的提升!
他掀开营帐的帘子,刺眼的阳光让他下意识地眯起了眼。
映入眼帘的,是营地里随风飘扬的白幡。
“将军,您醒了!”
守在帐外的亲卫又惊又喜,连忙上前扶住他。
陆沉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随后低声问道:
“我睡了多久?”
“回将军,两天两夜了。”
陆沉沉默了。
他什么都没问,但心里已经明白了。
“备马,去卢府。”
从军营到卢府的路,陆沉从未觉得如此漫长。
街道上没有了往日的喧嚣,只有一片压抑的死寂,行人们各个面带哀色。
当陆沉站在卢府那挂着巨大白灯笼的门前时,他的脚步,竟有千斤重。
他一步步踏入灵堂,灵堂正中,停放着一副黑沉沉的棺椁。
看到了卢老将军的遗体。
老人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
可那胸口处狰狞的伤口和苍白如纸的面容,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所有人,他再也醒不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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